严庆生端起来，胳膊悬着，脸有儿红：“哪那么气了。”

严庆生自己咳了会儿，喝了两，觉得好些了，只是眶还红着，鼻音也还在：“不行，说好是交杯酒的。”

婚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吃了起来，规矩起码两人该先拜个堂，但谁有两个男人结婚的经验呢？别说经验，严庆生怕是连自己还能结婚都未曾想过。

程让他把杯放，再吃饭垫垫胃。

严庆生已经去看桌上那些菜，也难为程找这么些盘来：“这菜……”

他取来杯，给严庆生只倒了半杯，还担心他喝不惯，他自己满上，再三叮嘱：“就是个形式，沾嘴唇就够了。”

严庆生乖乖地嗯了一声。

程主动去挎他的手，一仰脖，手里杯已经空了。严庆生学着他，白酒辛辣，他一回正经要喝，一泪都要呛来，程手忙脚乱去给他倒：“怪我，该给你以茶代酒。”

程没在意：“吃不就不吃了，晚上吃太多也不好消。”

也是过了许久，程才突然一拍脑袋：“交杯酒！”

他想说的太多了，他们就两个人，这些菜能吃好一段时间，还想问究竟花了多少钱，不说别的，光是那肉菜就抵得上一个月的伙费了。

他们对外的规矩挑挑拣拣，中意的合适的就放来，不喜的便一并拒之门外，别人结婚多多少少要顾着给外人看的面，所谓如人饮冷自知，笑到分不清真假也是常有的事。他们这里却没有一个外人，想吃便吃，想笑便笑，累了便歪着靠着，说些只有他俩才能听的私房话。

严庆生却说：“这菜真香啊。阿，我饿了，咱们吃饭好不好？”

程咯嘣咯嘣嚼碎了，神还颇有些意犹未尽。

“红枣花生桂圆瓜，”程掰着手指跟他数，“这四样我都没放，不合咱们家的规矩。”

严庆生被他这小心思逗得笑起来，从床上捡了颗糖，剥开糖纸嘴里，“甜的。”程忍不住去亲他，在嘴巴里探了一圈儿，勾走了那颗糖又不当真吃去，虚虚地卡在两人唇齿间，被严庆生一用劲儿咬成两半，才各自分开了。

这还不止，桌上也铺着车垫一样的红喜布，大喇喇的红直从他底心窝，他使劲儿眨了，垂一瞧，地上仿佛刚放完十二升，碎金纸与红纸片铺成一片，他再往床上看，铺开的床铺上终于没再沾着红，撒了许多七彩的小果糖，亮晶晶的，像星星。

这快要连成片的贴法，简直有冒着傻气，严庆生光是看着想着，程是如何恨不得糊满墙地把这些喜字挨着个儿贴好，顾不上不讲究花样合不合适，就跟捧着他真心一般，一脑地全拿来，明明白白地展给他看。

他自己能觉察有

程也以为他会问。他站在生哥的后，拇指不断地来回摩挲着指，等着严庆生接着往说。

心得一塌糊涂，砰砰砰砰，在腔里乱得不行。

带着一勾人遐想的暧昧。

“吃饱了，”严庆生放筷，看起来认真地在惋惜，“阿的特别好吃，但是吃不了。”

程推着有儿惊着了的严庆生往前走，窗上，墙上，床上，大大小小的红喜字，映了严庆生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