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待此间收拾完了，就去请他过来罢。”

那琵琶伎闻言，心想刚说他事事周全便现了，果然这人是夸不得的。但见那王额角上兀自挂着的两滴汗珠，忽然又于心不忍起来，摸块帕与他细细了，：

“王大公，昨天夜里李家来过，我那时回说您睡了，他便今早再来。”

小雀闻言，有些惶急，忙分辩：

“王东家，您打发人来传我就好，这怎么好意思让您等呢？”

那琵琶伎听罢，心中狐疑，索茶也不喝了，伸着脖就要观个究竟。便看那李全匆忙将卷轴展开，上面工工整整题着：

“伯飞，那赵元直虽官至京兆府少尹，但到底是个没门没的，见了你恐怕还要他倒行礼。只是你且警醒着些，今日是他，明日指不定是谁

千金随意散，莫若一音余。”

王听了，一面笑，一面指使环儿取来衣柜里的暗红缂花缎夹绵袍。小雀见状，瘪了瘪嘴，低去理地上那些散乱衣了。玉山看她的样，受了天大委屈似的，便挪到枕边，摸支金簪来，抬手给她簪上了，：

“好了，这还没正月呢，再哭丧着脸，仔细我拿你！”

玉山见她眨着睛，说得是，禁不住笑成一团，窝在那王大公怀里，又对他说：

李全看着事已歇，又与王说了些琐碎用度，便诺诺的告辞了。那王大公送走李家，方长一气来，转见玉山披着袍倚在墙边，便说：

“锦瑟鸣鸾凤，清萧玉虚。

只见那李全穿着一袭松石绿绵袍，打起花毡帘，三步并两步走将来。他手中一个素白洒金卷轴，见了王，忙给那王大公行礼，又说：

“伯飞，那来日方长，你且瞧着。凡是要过年了，都有这么一！”

“荣成十三年，赵元直。”

侧有穷款：

王：“无谓这些，倒是听闻你昨夜来寻过我？”

“赵元直他大小是个京官，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，倒平白无故骇我一阵冷汗的。”

王将那诗上上念了一遍，又见题款，登时便暗啐一声大意。他接过那卷轴，小心收好了，对李全说：“你得很是，这是京兆府少尹赵元直的题诗，我一时疏漏，竟怠慢了。”言罢，便召永禄拿来纸笔，当场写了张拜帖，言此前诸事繁杂，不能尽心，邀那赵亭改日再来小坐。写完又仔仔细细的封好，打发那小厮送去了。

“正为这事！”李全闻言，便将手上卷轴展开，又絮絮：

王应了，便翻床，穿齐整后坐在楼堂中。玉山究竟放心不，生怕有甚么变故，也草草收拾了，端了碗茶倚在楼梯上窥看。

二人垂手站在面前，觉得有趣，便说：

“虽说这甫一开台便忙得不可开交，但无论如何都是好兆。昨晚散了席，我便将赏给玉山公的缠理好，记了账。不曾想，竟寻这么一件东西。”

“小雀，你倒好，自己是个炮仗不说，如今把环儿也打扮成这样了。”

“公，你错怪我了！环儿量小，穿我近年里的衣服袖漏风，横竖没个的。我便将前几年绾娘的过年袄拿了来，没曾想，竟是个一模一样的。也难怪我怨她，哪有年年都把人穿成个大红绣球的？”

小雀摸了摸上那簪，笑得眉弯弯。她忽然又想起一事，正了神，抱着衣服与王说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