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就那么静静地躺着，半晌，林希才轻轻开，“对不起，我约了。”他的声音因为夜晚声嘶力竭的哭泣而变得有些沙哑。

项以城哽住了咙，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。

他伸手戳了戳项以城肚的位置，拱了拱脑袋，探来，的发被得乱七八糟的。项以城很平静地看着他，没有评判，没有同，更没有任何不好的暗示。

项以城什么都没说，躺到了他旁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。林希不明所以地躲了好一会儿，思索着他这是什么意思，发达的泪因此而奇迹般地减小了闸门，林希甚至还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觉得有闷。

可林希还是本能地退怯，有些不知所措。他往后挪了挪，挣脱开温的怀抱，项以城没有阻止他，反而顺从地松了手。林希翻了个，仰面望着白天花，无神地发着呆。项以城侧撑着脑袋，看了他好一会儿，直到手臂发麻，他索也学着林希的模样，仰面躺着。

可他不敢，手脚像是都被冰冻了一样，一动也动不了。林希勉自嘲地扬了扬嘴角，他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？一个人痛着、难受着，总会好起来的。他将脸埋臂弯间，不可控制的泪更加汹涌。他明明不想哭的，也哭累了，却无论如何都停不来，他甚至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哭泣。

“你……”

林希还是没有回答他，神却直直地盯着他伸过来的手。项以城摸了摸林希的额，温度是正常的，他不解他怎么了，但很快，扫视的目光落到了床柜的瓶瓶罐罐上――氟西汀、奥氮平，再典型不过的抗抑郁药和抗神病药。

林希还是一声不响，他轻轻动了动，用被盖住脑袋，假装自己不存在。他到项以城起了，林希僵了僵，那不知何时侵的隐隐期待好像又要落空，他想伸手，想开，想拉住项以城，就像落海的旅人攀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，他想让他救救自己。

林希不说，项以城也不问。

项以城悄悄握住了他的手，“没事。”他笑。

手背上传来的温让林希颤动，心脏又酸又涨，想逃开却舍不得，“你可以不用我。”他绝望地眨了眨睛。

林希讨厌死自己了。

第七章

咬了痕迹。整张脸惨白得没有血、没有生机，唯有泪还在无声地淌，在漆黑的枕套上晕染开一圈湿漉漉的痕迹。

林希垂眸，蜷缩得更厉害了，将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。他无所谓项以城有没有看见那些药瓶，也没有力去想这些，他谁都不想见，只想自己一个人，最好就这么默默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发凉的指尖抹了抹湿的泪痕，却制止不了眶中满溢而的泪。

可就在他沉溺在自我厌恶里的时候，一个温的怀抱隔着厚厚的冬被将他纳其中。林希一颤，惊讶地打了个小哭嗝。

项以

项以城觉得压抑极了，自己的鼻好像也开始发酸。他轻轻坐到床沿上，“怎么啦？很难受吗？”

项以城怔愣在原地。

项以城拿起药瓶看了看，确定自己没有看错。

项以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希。他总觉得，林希是个活泼的小太阳，可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小太阳生活在不透光的黑暗里――从被单到橱柜，林希家里的大分家和用品都是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