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腾飞回打量一韩小芸，担心她被迸溅的碎片伤着，又：“你以为我不知？从前别人打架，你充大哥，跑去罪，上了几年学说要去面试，我还当你能练本事，结果又让人一句话撵门来了。

沈俊彬用不掉的探亲房、无人签字的风险书、跟着他的走南闯北的一盒戒指……那个影如一面金的琉璃墙，也被盛腾飞的话一齐击溃，碎了一地。

他在这里吵什么？

两人的嗓门一个赛一个的响，在二楼午休的亲戚纷纷被吵醒，迷迷糊糊地开门看是怎么回事。

“爹妈爹妈，你就知爹妈！我要是自己能选，我绝对不当你儿！”盛骁急火攻心，一举手机重重摔在地上，粉的手机霎时间粉碎骨，他指着地上的残骸，“我有爹妈，人家就没有了吗？你的儿是儿，人家的儿就不是儿了吗？你这样对他，你让他爸妈知了怎么想！”

盛腾飞中迸着不容置喙的光，吼得底气十足，绝不是信开河地诈他。

“是你找人的吧？”盛骁寒声，“要不是你，我妈不可能认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。你想什么？你这是想威胁我，让我回来？”

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来，击中了他的声门。

他一指楼上：“你随便找个人问问，你该不该回来！”

盛腾飞冷笑，迅速接话：“你还真是缺心。跟那个人整天混在一起，你到现在都不知他爸妈早就没了？盛骁，你不光是没息，你在没息的人里都混不明白！丢人现！”

二楼栏杆边站了四五个人，客房还有屋门敞开却没走来的，然而无一人敢吭声――盛骁和盛腾飞对峙，他们是两柄同一脉的锐，以玉石俱焚之势针锋相对，迸让旁人不敢靠近的火花。

他烦躁：“够了！不说这个！”

盛骁在围观之恼羞成怒，一字一顿咬着牙：“不光历城，我想去哪就去哪是我的人自由。谁规定上完学就必须得回家了？”

皇的神，双双无声。

“自由个屁！”盛腾飞了个极为轻蔑的表，不屑，“这么大的人了，说这话也不怕别人笑话？就连你这个人都是你妈生的，你的命是我和你妈给你的，你有什么脸在这说‘自由’？”

盛骁在突如其来的沉默中产生了一丝怀疑，自己是否对沈俊彬一无所知？

要不是沈俊彬对他来说意义非凡，难他在跟他走夜路混的亲爹讨论德？秩序？治安罚？

盛骁突然失语。

“说什么轮不到你挑！”盛腾飞厉声，“我是你爹，她是你妈！你当儿就有当儿的样，爹妈说你什么你老老实实听着！”

“废话！”盛腾飞这些年顺风顺，他儿却是他唯一的不如意，他一听就来气，“换谁去上你那么个破学校，还不一毕业就赶紧想办法找地方贴金？你早就该回家了！一年一年的在外面瞎混，越混越没息！”

发肤受之父母，盛骁无法反驳，他和盛腾飞交手多年，也知自己扭转不了他爹生比天大的观。

他傻了吗？他现在是在他爸妈面前为了一个外人伸张正义吗？

可如果沈俊彬对他那么重要，为什么他看起来却像一个外人，面对盛腾飞的质问只有哑无言的份儿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