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此，向玲爷就想不让向玲去读书了，他俩觉得，反正女孩早晚要嫁人，读那么多书还不如给家里多活儿实在。

或许向玲都不知，到底是夺走她生命的河更冷，还是人间更冷。

向玲短暂的一生，都是不被在意的，最后，甚至连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都没人知，包括她自己也记不得了。

在Q县农村，夭折的孩是不能祖坟的。

然而，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。

尽经过儿证实，向玲确实已经不在河里里

她爷却觉得她让他们丢了老脸，不肯再她。最后没办法，向玲的父母只好让她在学校里寄宿。向玲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在学校寄宿，平时周六周末都待在学校，只有寒暑假才回家。

村里人都看不过去，向玲的母亲也跟公婆闹过几次，可她母亲也不是什么泼辣的人，且自己生了女儿底气不足，闹也没闹什么名堂来，反让向玲不明不白的挨了几顿打。后来，她生了儿后，更是一心扑在儿上，再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这个从小没养在边的女儿。

又因着G省那边消费，养儿费钱，渐渐地，向玲父母拿回老家的钱越来越少了。

向玲就只能跟着爷爷，她爷在他们村里是了名的重男轻女，跟着他们老两的又不只向玲一个孩，还有向玲的堂兄堂弟，就她一个是女孩儿。向玲只比夏莫大的时候，就开始帮爷家务了，后来还要帮着看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堂弟，活得多，吃饭却连桌都不能上。

不被期待的生，没有哀悼的死亡。

向玲带着可怕的怨恨在冰冷的河里醒来……

却不想一向逆来顺受的向玲大闹了一场，甚至都惊动了村，最后在村的调解，向玲才得以继续上学。

倒是莫大娘，觉得事很是不妥，私底又找人详细打听了向玲的家庭况。夏莫偶尔也跟着听了几耳朵，原来向玲还有一个弟弟，父母早几年就跟人去G省那边打工了，弟弟也是在G省那边生的，一直让父母带在边。刚开始，孩小没带回来，后来孩大了，习惯了G省那边的闹繁华，哪里还愿意回贫穷落后的Q县老家农村？于是这几年夫妻俩拢共没回来几趟，而且待不了两天就走了。

经由夏莫，莫大娘也亲见过不少鬼，但是像向玲这样怨恨深重的着实不多。她原以为向玲还会去那几人家闹，却不想那几人家都说家里‘清净’了，隔天，躺医院里的神婆也醒了，不药而愈，大家都说莫大娘有本事。

这一次，向玲死了。

大娘听完后，若有所思的神，甚至都忽略了夏莫逃学的事，许久后，她十分郑重的对夏莫说：“这事你不许再，也不准再跟她接了，离你们那个贺老师也远。”

而最让莫大娘唏嘘的是，向玲爷为了省钱，本就没送向玲去火化，在自家的粮地里随便挖个坑就把她给埋了，听人说，就拿家里的破凉席裹了一，连棺材都没有。

“不就不呗，妈，我饿了，我要吃包！”不知是小孩心，还是天如此，夏莫颇有些没心没肺，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。

她父母因为工作繁重、要照顾儿，别说追寻女儿真正的死因了，就连见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