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来，大人们告诉江朗，李雪珍要正式成为他的新妈妈了。

“我不能保证，你在我边，在这个家待着是否还是绝对的安全。你是唯一的，木木。你不能有任何意外。”

但江朗

那一段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漫长。在还没有学会告别的年纪里，江朗就已学会了失去。但留给他难过的时间并不多。很快，他的生活又被江老爷占据地满满，那些是枯燥无味的东西向他砸来，冷冰冰的满了他所有脑海。

有人离开，有人会来。小江朗绷着脸，穿梭在学校与江老爷的书房里。

江朗的母亲自生他之后一直不好，为此，外公家还专门送了她母亲曾经的朋友李雪珍来江家，一为看护，二为陪伴。

可是，这个迟到的剖白，我还想要么？李柚想着，不知该有什么回应。

藏不住的还能有什么？

在他们七七八八地嚼里，江朗知珍姨怀孕了，很快，这里就会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。

死亡，两个字，轻飘飘地就带走了一个人。江朗不是很明白，但却认认真真地都看在里：大人们悲痛着，沉默着，然后就过去了。

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是调捣的时候，每每在江老爷那里受了罚，江朗都会去寻求来自母亲的安。一开始，他的妈妈还能抱起他，小小的江朗能依偎在母亲柔的脖颈里声气地撒撒，控诉爷爷的严厉。渐渐地后来，妈妈只能半坐在床上，摇手招呼着江朗爬上床躺在边。

上藏了么？

李雪珍是在后来代替和谷阳照顾江朗的人。江朗记着母亲走之前叮嘱的话，他接受着来自另一个女人的照顾，努力到不抗拒。

可再也没有人会抱着江朗，告诉他为什么了。

江朗歪着，看着一屋的男人：爷爷，外公，还有爸爸。他不是很懂，明明就在不久前，他们都很难过，而现在，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李柚楞楞地看着江朗，忽然间明白了过来。

但这些的前提，是“如无意外”。

江朗默默地在自己的心里搭起了一座铜墙铁的房，放着所有想说却不明的绪。他隐约觉得所有人都没有错，但就是很难跨过这一槛。

老宅里人多，他们私底讨论最多的，就是关于主人家的大小事。他们都当江朗是小孩，说到的话，多也就是压低声量，并不真的避讳。

在被送离江家之前，李柚与江朗之间用“孟不离焦，焦不离孟”形容最贴切不过。江朗作为江家长长孙，又有有力的外家加持，从一生就注定耀。他抱着巨大的金汤勺降临，在两家长辈的厚望中长大，如无意外，他的未来就是接两家庞大的生意，再在适龄的时候与与实力相当的家族联姻，继续一轮的财富积累。这是一看了开就能猜中结尾的人生。

从那时起，江朗终于明白周围人中所说的“太太不好”的现实意义。他的母亲，正在一天比一天虚弱，直到他6岁的时候，他的母亲和谷阳终于从缠绵的病榻中解脱去了另一个世界。

江老爷一心培养着英继承人，江肃一心被迫扑在工作上，李雪珍信守着诺言照顾着小江朗，但却发现孩越发沉默，早已不是那个会撒的小男孩了。

第十八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