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上次没唱到位。

他深呼了几，指尖弹两小节和弦过门，缓缓开唱：“年少时来这里，荒芜世界一隅……”

“好的。”凡星态度端正，又问，“Evan呢？”

献给苍天与大地……”

凡星有难过，有嫉妒，又有诡异的开心，心复杂地再次打开了的歌谱。

与他的每缕发丝、每手指、每寸肌肤，都不分彼此。

他觉得自己似乎离这首歌近了一。

凡星放松腹腔，简单指弹了几个和弦，从B段开始轻轻哼唱：

凡星唱完最后一句，穆康严肃的表缓和了些许，难得：“不错。”

这本不是甜蜜的两相悦。

这是只能仰望的求而不得。

“是。”穆康一屁坐到调音台前，“今天把这首歌录完。”

他的诠释将失落的心表现得恰到好，又不失年轻人特有的朝气。

湖有万尺境，属于苍天与大地。

凡星站了起来：“现在录吗？”

“丝毫不会察言观”和“哪壶不开提哪壶”的坏病过了一年仍未改善，凡鲜肉果然还需要历练。

尽凡星仍不理解背后复杂深沉的心境，但他依托于一份求而不得的惆怅心，凭借过人天赋，重建了自己的“湖”。

获奖无数的资深穆姓制作人把交给凡星唱不是心血来，之前同邱黎明说的“指望他自己领悟”，也并非毫无据。

唱到最后一段“他让我泪不止”时，室骤然窜一阵冷风，穆康推门来了。

穆康一言不发关好门，靠在门上双手抱臂：“从来。”

凡星吃了一惊：“穆老师？”

“他”和“我”，便是“湖”与“我”。

“他有不值一提万尺境，

我有一寸私心，请求湖分我一隅。

凡星：“……好的。”

专辑录制工作接近尾声，这是最后一首还没录的歌，凡星已经练了很多天。

凡星火速闭嘴。

凡星傻乎乎地问：“走去哪儿了？”

和现在的我很像啊。凡星自嘲地笑了笑，闭上，沉淀绪，继续练习B段。

凡星：“谢谢穆老师。”

凡星来回念了几遍，恍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浅薄理解是大错特错。

穆康冷冷：“回瑞士了。”

凡星心思细腻，声音表现力，在展现上有惊人的天赋。穆康比赛时就看来了“新希望”本

他也不害怕重建，每次重建都是神涅槃。

凡星之前既不懂什么是“不值一提万尺境”，也不明白何为“幡然醒悟一寸私心”。然而他与穆康合作的这段时间里，不仅见识到了才华横溢的万尺境，也有了永无之日的一寸私心。

“和我想的不一样，但是也有意思。”穆康直接说，“现在就来吧。”

合格地演唱一首歌，需要歌手事先假设场景，再设地地场景表达。所谓“共”，靠经历领悟，由心力维持，而凡星之前假设的场景纯靠虚妄想象，没有半说服力。

他没兴趣探究凡星的理解心路，这属于歌手的个人隐私。

“湖”是浩瀚卓越的，“我”是渺小卑微的。

他必须重建。

穆康言简意赅：“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