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衍终于开，声音平稳，绪似乎毫无波动：“我知，但我不赞同。”

他心甘愿地向英雄举手投降：“我当然相信你。”

那是穆康最喜的诠释、最享受的释放，布满林衍指挥棒的每一个音符与细节。

世人从无例外，穆康也是世人之一。

你便心悦诚服，甘之如饴地低颅：“我相信你。”

“所以我才让你别来了。”林衍说，“我们意见不统一，会影响度。”

穆康心猛地一颤，瞪着林衍：“这是什么蠢话？当然得你指。”

旁人或许难以理解，穆康却再明白不过。

林衍：“我是指挥，自然有发言权，对吗？”

当英雄展颜，轻柔地对你说：“你相信我吗？”

双手。

女士们心生不满，纷纷朝林衍打听穆先生什么时候会再来。

他攥着劲无发，只好奋发图地喂三岁小朋友吃饭，变着花样煞费苦心，意式法式日式中式轮着来

女士们：“为什么？”

穆康重重吐一气：“非得让我说来吗？林衍？我以为……”

穆康冷冷：“我赞同。”

王俊峰又给他接了一个电影乐的活儿，穆康天天在家写曲、弹琴、煮饭、种花，日过得悠闲自在，完全有时间去排练厅溜达。

“既然你不愿说真话，还不如交给我。”林衍微微抬，和穆康笔直对视，“你相信我吗？”

林衍夹着总谱，打消了一众女士的蠢蠢动：“应该到演那天才会来了。”

他即使坐在餐桌前仍自信优雅，言语间有驾轻就熟的不容置喙。

穆康无可逃，也并不想逃。

他俩一个在台上，一个在台；一个在光明里，一个在黑暗中。舞台灯光璀璨，林衍站在指挥台上，姿笔，长逆天，用音乐问所有人：你相信我吗？

第四十四章

林衍：“那就交给我。”

穆康：“……对。”

“你交给了我指挥。”林衍顿了顿，反问，“还是说你想自己指？”

穆康都快被林衍气笑了：“这是我的作品。”

湖边清晨安静得像演开始前的音乐厅，两人坐在餐桌两端，彼此的呼明明清晰可闻，却仿若隔着鸿沟。

神鬼没的穆康并没有什么要紧事。

他化英雄，不过为了拯救自己所之人，连光明都无法阻挡。

穆大才人生一遭被怼成这样，即便对象是林衍，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不、一憋屈、一好奇。

林衍镇定地瞎说：“他有事要忙。”

穆康不仅作曲功力宝刀未老，招蜂引蝶的功力也未见衰退。好几位心怀不轨的女演奏员为了追求穆先生摩拳掌，奈何作曲家行踪飘忽不定，自首日后再也没在排练时过场。

那是林衍的。

我以为你心知肚明，也不会再问。

他只是说到到，既然答应了林衍，就真的再也没有手。

他凝视着林衍，指挥家态度温和谦逊，气场宛若波涛，把穆康紧紧包围。

英雄再一次升华至无上的胜利，穆康长一气，臣服：“行。”

理查德・施特劳斯写歌颂自我时，约莫想不到此刻执着踏黑暗的英雄，并没有拯救天苍生的宏图大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