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音量的极限而已。”穆康不耐烦地说。
绪没有极限。
方之木“嗯”了一声,一边思考一边试着弹了几个音。
他和林衍交换了位置:“听好了。”
林衍详细地说:“第五、六、七小节,你刚刚的弱几乎没有差别。”
“……这是我能控制到的极限了。”方之木讷讷地说。
他心生惭愧,涩然:“对,钢琴声音有振幅极限,但人的
并没有极限。”
穆康抬手让方之木暂停,摇摇说:“方同学,你少了那种……贴背
。”
“没错。”林衍示范了乐队来的几个小节,“第九小节是一种终于到达
端的宣
,宣
成琶音,再过渡到乐队。”
方之木毕竟是钢琴家,一就通了,慢慢地说:“也就是说,我得把第一个音想得更遥远,最后一个音想得更剧烈。”
穆康:“八个小节,八个和弦,从pp到ff,你这渐也太随意了吧?”
他微微皱眉看着方之木,穆康更是直接说了
:“不行。”
穆康弹的是第一乐章钢琴最歌唱
的片段,从第一乐章4号第9小节到5号结束。他弹了两遍,对方之木说:“第一遍是你的弹法,第二遍是阿衍的弹法,听
区别了吗?”
林衍也没听明白:“贴背是什么?”
方之木正:“好的指挥。”
然而当钢琴家将旋律交给承担乐队责任的林衍时,第一个乐句就开始现显而易见的差距。
林衍:“因为你第一个音不够弱,最后一个音也不够。”
“听来了,林指的弹法确实有一种贴背
。”方之木
,“但是我不知
是怎么
到的,林指能说明一
吗?”
林衍想了想,困惑:“我明白汽车开动时的贴背
,和音乐有什么关系?”
方之木双手离开琴键,没说话,手心开始汗。
穆康笑着对林衍说:“你天生就会,当然觉不
来,我来演示。”
穆康耐心地对林衍解释:“汽车开动的时候,惯
会让人贴住椅背。”
“这个音,你听,
方之木:“什么意思?”
方之木艰难地说:“我已经尝试梯度了。”
“但是绪没有极限。”林衍一针见血地说。
聩,被誉为“世纪末的钟声”。
穆康:“你需要用绪来表现
弱,而不是分贝大小。”
穆康单手给他示范。
这么简单的理,每一个音乐家都该铭记于心,可方之木居然忘记了。
方之木的琴声线条绵延,音清亮,拉二里的大乐句和呼
被他延展得很到位,技术片段里所有跑动也交代得清楚
净,表现力绝对担得起“知名钢琴家”的
衔。
“阿衍有与生俱来的。”穆康解释说,“其实说起来很简单,就是乐句里每一个需要
调的音,都要拖到拍
的最后。”
林衍犹豫:“你这么问我也说不清楚……”
穆康:“听来了,但是效果不佳。”
他左手横跨十度,从pp开始渐,弹完第八个和弦和紧接的两小节琶音,扮演乐队角
的林衍没有
来。
这八记钟声被敲响了无数次,有些音乐家喜缱绻地把余音拉到无限长,有些音乐家喜
直抒
臆的恢弘气势,方之木的诠释是第一种。
绪即是音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