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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激动到连绝chu1逢生的喜悦都忘了，迫不及待地说：“你听听。”

琴声在穆康手xia缓缓liu淌开来。

开tou的引zi悲怆又肃穆，像异教教堂里晦暗不明的钟声，然而走过十五小节，一个极其轻佻的和弦毫无预兆地chu现。

就像yan前忽然冒chu了耍liu氓的拉威尔。

穆康专属的主题旋律rong在和弦里，被肆意陈述，画面分了无数层次，焦距忽近忽远，对象难以捉摸。

时间似乎变得很慢，将钢琴的声音拉扯得模糊起来。

林衍暗自赞叹：果然名不虚传。

主题一chu来，林衍就知dao这人是谁了。穆大才zi专属主题，乐团里几乎人人都会在没事的时候偶尔来一段。

他不guan不顾冲jin来时一shen烟味，明明每个细胞都透着嚣张恣意，弹琴时表qing却又那么专注虔诚，如同在仰望无所不能的神明。

如此矛盾的两种极端，穆康拿nie得恰到好chu1。

当穆康弹完最后一个音，林衍笑了。

“好啊，我帮你演。”他毫不犹豫地说。

“……cao2。”穆康在钢琴那tou呆呆看着林衍的笑容，喃喃dao，“我想起来了，你他妈不会是林衍吧……”

林衍diandiantou：“你好，穆大才zi。”

林衍是J院指挥系的客座讲师，也是J院交响乐团的客座指挥。

当年院长先生是如何披星dai月地横跨太平洋，对在北mei巡演的林衍死缠烂打，yingbi1着签xia了这份合约，已然成为J院院史上一段佳话，让所有竞争对手yan红不已。

林衍依旧太忙，每年能分给J院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两三个月。但那又如何呢？林指的课依旧人满为患，林指的排练依旧座无虚席。毕竟人家那么niubi1，又那么帅。

这位传说中的人wu，居然在琴房被穆康逮了个正着，实在是天可怜见。

而这位传说中的人wu，居然也知dao自己，穆康有dian儿意外：“林指怎么知dao我是穆康？”

“旋律太熟了。”林衍把穆康的主题旋律弹了一遍，“乐团里几乎每个人都在休息时间演奏过。”

穆康：“哈哈哈哈。”

“这个主题，我听过十个变奏版本，有solo、二重奏、铜guan重奏。”林衍认真地说，“你刚刚弹的是第十一个，也是最好的一个。”

“那些小重奏都是写着玩儿的。”穆康毫不掩饰，louchu得意的笑容，“这首才是我今年憋的大招。”

“林指，愿意屈尊来试试我的排练吗？”

穆康大四那年的毕业音乐会，是双钢琴加上一小提一大提一贝司的非主liu组合。学校特批了ding级的收音设备，五百五十人的大音乐厅人tou攒动，大家都寸步难行。至于穆康是怎么挖到了林衍，有小dao消息称，穆大才zi给了林衍一大笔chu场费。然而相信的人寥寥无几，毕竟穆康一个穷学生，没那么多钱，而林衍又不怎么缺钱。

“我们就是在琴房偶遇，臭味相投，一拍即合。”演chu前一小时，穆康和邱黎明在后门chou烟，第一百零一次对前来打听的同学解释。

方之木怀疑地打量着穆康：“林指那么忙，一次偶遇就能请动他？”

穆康：“当时哪guan那么多，反正我一说，他就同意了。”

邱黎明面se凝重：“林指也这么说，他俩串供得天衣无feng。”

方之木盯着穆康几秒，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