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宁望着何岸那双清亮的眸，从中读到了不可多得的柔韧与倔，像极了二十岁的自己，又分明比那时的自己通透得多。

何岸注视着燕宁，颇为认真地说：“燕叔叔，我先跟您说好，如果飞鸾又了和之前一样的事，或者犯了别的错，我不会再原谅他第二回，但是，这不妨碍我对您的喜。铃兰是您的孙女，您要是想见她，想抱她，想陪她一块儿住，可以随时上这儿来。”

“喜。”

久无动静。

车的人似乎在什么重要的心理准备，一直没有面。独自酝酿了很久，他才终于弯腰，跨了车门。

第六十四章

中赤红，血一般鲜艳刺目。

晨雾散

“燕宁叔叔想知一件事，你说实话：你喜飞鸾吗？”

他已经到了？

“何岸，我回来了。”

郑飞鸾依旧大，只是比从前消瘦了些，窝很深，透着不易遮掩的疲惫，看得过去这一个月熬得并不轻松。

“人呢？”燕宁问。

何岸稍稍踮起脚尖，左右张望了一圈，却没看见人。

何岸远远望着他，神奇地平静。

“谢谢你。”

左腕也不是空的，大约怕伤吓着旁人，特意缠了一圈护腕或者敷贴之类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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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门附近停着七八辆三轮小摩托，半旧不新的，都等着拉活儿。

他穿着白衬衫，颈后贴了一块信息素隔离封贴，严严实实的，也不知有几层厚。颈上多了一坠似的黑绳，系着一支透明玻璃，正悬在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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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飞鸾站在那儿，注视着何岸，温和地笑了笑。

他要赶八半的飞机。

次日清早，晨雾还未散去，燕宁便离开了落昙镇。

啜了一：“可是现在，我不想考虑那么多了。您说得对，时间经不起蹉跎，过一天就少一天。飞鸾醒悟得早，没像您的弘明那样在死胡同里困了二十年，所以，我也得从死胡同里走来，哪怕结局不一定是好的。”

何岸缄默了一阵，。

一辆低调的SUV混迹其中，车窗紧闭，通漆黑。司机是个讲究人，规规矩矩守在门边，不玩手机不唠嗑，双手交叠在前，背脊笔，一看就供职名门。

见到燕宁，他快步走上前，伸手搭住了行李箱拉杆：“夫人，老爷派我来接您回家。”

何岸立刻展颜而笑：“我还在发愁该去哪儿叫辆租来呢，正好，现在不用了。燕叔叔，您快上车吧。”

“您放心，不是为了接您才专程飞一趟的。”司机赶忙解释，赔笑，“是二少爷急着赶来，一分钟也不想耽搁。老爷说，既然都飞这一趟了，不如就顺带把您也捎回去，省得您舟车劳顿，还要去机场挤人堆。”

燕宁却有些无奈：“我说过很多遍了，不用专门来接，我可以自己买机票回去。”

燕宁便欣地笑起来：“两个人相互喜，又肯相互坦诚，结局不会差到哪里去的。”

二少爷？是……是指郑飞鸾吗？

司机转走向那辆车，拉开后座门，恭敬地唤了声：“少爷。”

那会铃兰还睡着，何岸早早起了床，厨煮了一锅小米粥，佐上酱菜与荷塘小炒，陪燕宁一块儿吃完了，然后亲自将人送了落昙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