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飞鸾与何岸，从来就没能摆脱与地位上的不平等。

程修目前还是郑飞鸾的私人助理，领着人家发的额薪，不能违反职业德的事，只好在心里怒骂郑飞鸾，各种涉及畜生的脏话全都轮了一遍，如同播放动世界。

程修不由发了一声喟叹。

他惨白着脸说：“难受。”

程修起初没觉得诧异，因为郑飞鸾一贯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――果决，冷血，不留后患。但一看到协议容，程修作为一个合格公民的良知差把职业德翻了。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给栏目组爆料，说渊江酒店业鼎鼎大名的郑二少爷搞大了一个Omega的肚，却始乱终弃，翻脸不认人，孩都快生了还人家打胎。最好引发众怒，营造庞大的社会舆论压力，借机向Omega保护协会提申诉，迫使老板娶何岸回家。

他担忧地拍了拍何岸的背：“还难受么？”

程小助理为Beta，当年的知识教学秉着事不关己挂起的原则，一节课都没听完，准着及格线低空飞过，以至于现在本帮不上忙。他唯一还有印象的知识就是Alpha对标记过的Omega拥有绝对支权，信息素度越，支效果越。像他老板那种骇人听闻的L9级，何岸楼也就一句话的事。

何岸的温还在爬升，里层衣早已湿透了，紧贴着肺，迫使他张换气。呕吐加剧了脱，脑中的晕眩越来越烈，视线也浑浊得厉害。

两边一对比，程修真心为何岸不值。

当初郑飞鸾第一次犯病，闯何岸家里把人蹂躏得了血。这个Omega连续几天躺在病床上挂盐、喝清粥，程修接到他从医院打来的电话，第一句竟然是问郑飞鸾回去之后好不好。那天郑二少爷参加一场演艺圈酒会，端着晶香槟杯，在肩、背、沟的人堆里穿行，早已忘却了失智时凌过的青年。

骂完郑飞鸾，他又有埋怨何岸不争气：“你没跟他争取吗？怎么连堕胎都答应了？”

他握住了程修的手腕，像拽着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：“程修，以后我搬家了，就不会再麻烦你了……你能不能、能不能帮我最后一次？”

程修睛冒火：“不准？他拿信息素压你？！”

上的手写协议打印成正稿，一式两份，让何岸签字。除此之外，他还特别调了两件事：第一，签名由程修代签；第二，手稿带回公司，用碎纸机销毁。

从前程修想他俩的红娘，提议戳穿真相，却被何岸竭力拦。他那时笑话何岸当局者迷，现在看来，他这个旁观者才是天真透。

可惜也只能想想而已。

何岸虚弱地摇了摇：“……不准，他……不准我……反抗……”

何岸的幻觉还有残存，甲虫与蜘蛛支离破碎的影像在前零星闪过，胃里立刻又是一阵翻涌。

何岸默认了。

只是他没想到，一年多过去了，秘密被揭穿，两厢对峙，郑飞鸾依然居云端，满心只想着撇清关系，把被他遗忘的Omega斩草除，却没有一起码的愧疚之心。

“他妈有没有人啊！”程修“砰”地一拍桌，换来了服务员一记白。

程修用力：“当然行！我一定给你找地段最好的房，争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