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嗒”

印桐想起宿舍楼的大厅，想起自己凌乱的房间，想起黄昏时教学楼的走廊，想起那个不止一次现在他视野里的鬼影。他隐约觉得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，就像钻显示屏的虫一样，有什么东西正成群结队地向上攀爬，一吞噬掉他边的少年。

他低，看向安祈的。

“我觉得她好像不怎么正常，就像是，不太像活人那种觉。”

安祈了，复又问：“可以想多久？”

印桐几乎要站起扑上去，然而安祈却拉住了他，笑着摇了摇。

“她转学的时间太巧了。”

这个声音他听过。

它们定时定地现在某些集会上，定时定地现在某些人嘴里，定时定地对某个事盖章定论，定时定地煽动人心。

手电筒的微光不足以照亮安祈整个，他的两条藏在会议桌的阴影里，此刻正渐次印上什么奇怪的印迹。

他说：“这个故事，要从一个黄昏讲起。”

“那我应该讲什么？”安祈问。

“她的态度有些奇怪。”

他抬起，看向安祈。昏黄的光晕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，轻弯的眉中满是温的笑意。

提示的涵盖范围太广了，可以将安祈的整个故事都划谎言的范畴，也可以只拎其中的一小段打冷。印桐坐直了，拿考前复习的架势准备记录安祈接来要讲的“知识”，谁知坐在他旁边的少年沉默了半晌，清了清嗓，冒一句：“我觉得没什么好说了。”

黑暗里传来程明雀的叹气声，他打了个哈欠，嘟囔：“不行的，每个人都要讲的，这是游戏规则。”

而后有什么东西，渐次爬上了他净的外套。

……

漂浮在半空中的游戏面板上，副本度已经走到了80%。印桐看着微光中安祈低垂的睫羽，蓦地听到黑暗中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。

程明雀笑了一声：“我怎么知。不过学长你得想快，没那么多时间让你磨蹭的。”

那双手爬过他的眉，爬过他的睑，最后停留在嘴边，就像要顺着他轻抿的唇角向里抠挖，揪掉他的爬他的咙里。

在一些特殊的场合里，“怀疑”就像是晚餐一样常见。

程明雀不说话了。

一个个小巧的血手印就像是黏腻的印章，肇事者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稚，踩着椅边缘爬到了安祈背上。它的手抓脏了安祈的领，印上了他的脸颊，腥臭的血在他脸上留一扭曲的污痕，就像细小的虫妄图钻他的肉里。

起初只是微弱的滴声，模糊得就像走廊里的卫生间没关好龙。再后来演变成了湿漉漉的脚步声，就像什么黏腻的两栖动，缓慢地爬了房间。

“啪嗒”

“啪嗒”

“啪嗒”

于是当一个人说：“我觉得新来的转校生有问题”时，这场集会上的一半成员都表示了赞同。

印桐试图凑近些看个真切，安祈抓着他的手却紧了一，冰凉的手指仿若一块寒冰，冻得他一个激灵，瞬间转移了全的注意力。

“你们好像把能讲的都讲完了，我觉得，”他停顿了一，“我应该没有什么要补充的？”
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