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又拦上安祈的肩膀，嬉笑脸地把他往教学楼带，一边踩着地上嘎吱嘎吱的落叶，一边哼着本不成调的小曲。

他说：“小朋友哇，你爸没教你别到乱跑嘛，你也不看看医院门都是什么人，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你突突了呀。”

他说：“我是家是保姆是小少爷的一等冲锋兵，你跑一次我就得抓你一次，跑两次我就得抓你两次，跑三次我就得把你钉死在地上。”

有只手凭空拍上安祈的肩膀，宛若一只冷凝剂，冻得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寒噤。初冬的冷风呼啸着灌他的耳畔，凌乱的呼声撞得他思绪一片混乱，安祈猛地看向后的不速之客，他的呼还乱着，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。

安祈被他带得踉跄几步，回过，依旧能看见巨大的悬浮车停泊在校医院门的空地上。
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鸡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，“逃课可不是什么好习惯，你的代课老师是谁？我要跟他打个小报告，让他挂你年终测评。”

谭笑已经死了，她不可能再活过来的。

可如果这个女孩不是谭笑，她又是什么人呢？

安祈打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：“你是谁？”

拍他的是个年轻人，穿着连帽衫着着鸡窝，打着哈欠仿若大梦初醒。

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宿舍楼的范围，踩上了通往教学楼的主，这条路的尽就是他们平日里上课的教室，这会应该正在准备课间休息。

鸡窝看着他笑了一，扬起的嘴角边挂着两个酒窝，无端显几分稚气来。他长得并不老成，细看还着一张娃娃脸，就是整个人的气质颇为颓废，仿佛抱上枕就能长眠万年。

安祈被他拦着肩向宿舍区拖了几步，正想问些什么，就见对方压低脑袋，笑着眨了眨睛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安祈被他带得有几步踉跄，脸上装几分茫然无措，看起来就像什么惶恐不安的小可怜。

他猜不对方的份，猜不对方的目的，理说学校里跟这人年龄相仿的不多，长得如此有特的更是凤麟角。可安祈学大半个学期，对这家伙居然没有一丝半毫的印象，仿佛这人是整个学期里的嘉宾，今天刚拿到剧本，友演临时登场。

他应该是个学生。

安祈被他的动作带得一愣。他不是故意健忘的，实在是前这家伙太过陌生，他本来不及该有的反应。

那天傍晚我亲看着她从天台上了去。

主两旁的场上空无一人，菱形的铁丝网圈着掉光叶的枯树枝，无端地带几分萧条。安祈踩着地上散落的黄叶，听着鞋底和叶屑摩的“嘎吱”声，鸡窝还在哼歌，语调九曲十八弯，听上去就像遇见了什么千载难逢

有几个穿着**装的人守在医院的铁门外，腰背笔直目光炯炯，就像随时能让侵者命丧当场。

她的脑袋砸在花坛的石台上留一个深坑，污浊的血渗透花坛里的残枝败叶，淹没了一片腥臭的泥土。

他的唇角勾着，声音里满是赞叹，话里的容却没这么喜，生生地压几分讥讽来。

“那是‘雁’，”鸡窝说，“科学院属门，负责帮院里那帮激分屁，最喜你这种细肉的小朋友，一一个嘎嘣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