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不会睁睁地看着您被带到那种地方去，我们也不会，”老家轻声询问，“小少爷是我们的家人，对不对？”

他皱着眉，像是极端难过般快速地补充了一句：“对不起，”又忍不住抬起睛，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家浑浊的睛，轻轻地说了一句，“我想他。”

他的语调温和，没有半分苛责的意思，说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重，压得安祈几乎不过起来。

在小少爷对面坐。

――您最应该歉，其实是印先生。

――在我的记忆里你是最特别的，可是你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

他明白老家在说什么，明白自己的行为给印桐带来了多大的麻烦。但他起初并不知这些行为会造成这么糟糕的后果，不知有人会给印桐注那些奇怪的试剂。

他觉得委屈。

“杜爷爷？”小少爷――安祈抬起，无奈地叹了气。

他的表看起来有些困扰，眉峰紧皱着就像在说：“你这么看着，我本写不东西。”

安祈低看着自己的手指，看着膝盖上写满字的日记本。他在意识到事脱轨的同时就试图去挽救现

他只是想见他，想让他想起自己。他睁开睛之后能记起的只有“印桐”这个名字，自然想从这个特殊的人上获得特殊的意义。

“没有人阻止您看他，”老家放轻了声音，“可是您知，这是不对的。”

然而老家并没有接收到小少爷嫌弃的信号，或者说接收到了，只是不愿意理睬。他依旧坐在安祈面前，弯着睛一副慈眉善目的表，他说：“小少爷最近心思越来越重了，您今天又去看那孩了，对吗？”

安祈合上钢笔，指腹无意识地摩着笔帽上标签。

安祈抿了抿唇。脸上抗拒的神。他轻颤着睫羽似乎想反驳些什么，却听到老家说：“您知白天夜莺的人来了吗？”

安祈垂眸轻声呢喃着：“可是我想他。”

“但是您要明白，您是一个成年人，您要懂得保全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，而不是胡乱挥霍自己的任。”

安祈在心里补完了老家没说完的话，他突然觉得难过，那些酸涩的绪就像打翻的柠檬汁，一脑涌他的心脏淹得他呼不畅。

老家笑了，他坐的凳比沙发低，以至于安祈绷直了背脊，他就只能仰望自己年轻的小少爷：“没有人阻止您想他，没有人阻止您去看他，您也不需要对我歉。”

他像个经验丰富的老爷爷一样安静地坐着，视线跟着小少爷明亮的钢笔尖摇晃。他看着纤细的墨从笔那里渗来，浸没面被划得乱七八糟的纸张，糊成一个小小的黑。

他说：“老爷将您从实验室带回家里，本就答应了对方将您禁足的条件。偶尔允许您去看一那孩已经算是犯规了，您这么，”老家停顿了一，刻意调了一遍安祈的“罪行”，“您故意将写有信息的信件寄到科学院的爪牙手，公然挑起科学院和夜莺的争端，相当于老爷监不力，没能履行当初定的‘规定’。”

“老爷当初为了保您，同夜莺许了不少条件。他们如今虽然不能什么，但每一双睛都在盯着您，巴不得您一秒就违反‘规定’，好顺理成章地带您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