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这么多人作证，他就不需要一张肖像画来证明自己梦见过祖先了。这些人证远比一张画更有力，哪怕是看过，猜到他纸上有文章的人，也猜不到他家庄看见的老人是个画像。两次祖先显灵的神迹叠在一起，互相证明，就真真是崔家先祖不愿叫他成亲，不仅在墓前留字，还半夜来拖他梦了。

小屋一扇窗此时忽地从里面推开，烛光从幽深的屋里照来，小屋深光影晃动，依稀间似有一名肤极白、结着黑巾的老人随着光影晃动。那些庄汉霎时吓得冷汗涔涔，不敢多看，喊着“老祖宗饶恕”，提叉撒开狗就往外跑。

张鹤龄撺掇了一圈，崔家两位师叔却都忒没胆，不敢跟着他上山看。庄们也不敢大半夜地去山里坟地，推说要等明天法师来了再上山。他们兄弟摆国舅威风，拿太和太妃的名压人，才得那些庄答应了明天一早就跟他们山。

崔燮暗暗一笑，穿起衣裳，装作刚刚叫人吵醒的模样，走房门问：“怎么这样喧哗，你们已请了法师来了？”

他嘿嘿地笑了几声，在心里过了过瘾，张家兄弟问他要不要去时却还是不敢，深怕崔燮叫人抓了奸，恼羞成怒，再把他关上三个月半年的。

这么充满封建迷信气息的误会，不利用一太浪费了。

崔燮放弃了拿着画告诉僧自己见着祖先梦的方案，蹑手蹑脚回到床边，揭那幅画了怀里。

他弟弟叫了一声“哥哥”，忽然意识到他们是什么来的，忙忙又捂住嘴，低看他哥摔得多惨。

折腾到天边的深蓝变作淡蓝，张家兄弟终于带着一群庄，乘着车到了山，又叫人牵着驮着他们往里走。随行的人举着火把照路，手里牵着几只凶悍的猎犬，以防狐狸变化逃走，走在前的还要提着钢叉四乱扫，惊走草窠里的蛇虫野兽。

这一宿兄弟二人都辗转反侧，睡不踏实，早上鸡鸣三声，就赶忙爬起来叫人。此时天上连晨曦微光还没见着，星斗满天，仍和深夜一样，他们两个却比鸡吵得还厉害，把庄上的汉都叫起来跟他们上山抓妖。

万一惊得那狐狸跑了，他们不就白来一回了？

庄打了个激灵，慢慢回过，先仔细看了屋里一，才僵地回话：“大公醒来了？法师和功要待天明才能来，小的们奉着两们小贵人来服侍公起……”

崔燮就隐在窗后面，因为刚被这群人闹起来，还没穿衣裳，没脸来。却不想这些人没看见他，倒先看见了他昨晚熬夜画的祖先遗像，还当成了祖宗显灵……

小张国舅还现学现卖，把来迁安前跟崔燮学的兵法军纪拿来，要庄们人衔枚，裹蹄，悄无声息地往上走。两个熊孩蝎蝎螫螫人，本来没事的都给他们闹得心慌慌，到得那小木屋外，更是人人屏息，十几双都盯着屋旁一扇隐隐透烛光的白纸窗。

击一把都没嘴。若这回能抓着兄长跟女妖有染的把柄……

他们嚅嗫半晌，

张大国舅摆锦衣卫镇抚使的架势，右手朝空中一挥，命众人停，自己一鞍利落地在空中打了个儿……嗷嗷叫着摔了一个庄汉怀里。

上的两位国舅严肃至极，走到近山间坟圈的地方，便挥手命他们熄火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