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把火,正是要gan1大事不畏牺牲的时候,抱着一腔从严刷起的意志，在场中盯着应考的诸生。

凡有故意欠伸作怪的、打眉yan官司的、伸脖zi朝别人案上看的、喝shui时多看了吏员几yan的……通都不客气地用朱钤钤了,降等评分。场nei诸生叫他抓了几个例zi杀鸡儆猴,都老实的跟经了瘟的鸡一样,瑟缩在自己椅zi上，动都不敢动。

因着这一排排桌椅都是拿mao竹串起来的,邻座有人稍动动,崔燮屁gu底xia的椅zi就跟着颤，都稳当xia来,他坐得也安生dian儿,才能好好地审题。

前一题是一章,原句是孔zi夸赞尧的，前面还有“zi曰”二字，赞其“唯天为大，唯尧则之”“dangdang乎！民无能名焉”之句。

里就有“太上,民不知有之,其次亲而誉之”之语。虽然经学不承认跟dao德经有什么关系,但“民无能名焉”一句，在章句里释为“唯尧则天以治天xia，故民无得而名焉”，和“民不知有之”略有相似；而“唯天为大，唯尧则之”一句也隐隐与“故dao大，天大,地大，王亦大”“域中有四大，而王chu1其一焉”相合。

dao德经中四大并称，以王为大，论语这一章里称诵的是尧为君之德，重dian也在于大。其德广大如天，人民无以形容，故而只能称颂其所建的巍巍功业、其所著的焕然文章。

脉络即是如此，故当以这个“大”统摄全篇，前四比正反论“其德无能名焉”，后四比则分论其功业文章，以其末见其本，最后统论其大……

就用“无以加”结句！

一共三百字的小作文，前面论证了尧之德至大，结尾更得简短、有力、dian题！

有了结句和大纲，再倒推破题一句，反而简单了。原题的中心思想是孔zi盛赞尧之大德难以描述，破题便将其提炼chu来，也专注这个“大”字――

“圣人赞古帝君德之大，历形之而难尽也！”

破题写了“历形之难尽”，承题时便要承破题未明之意，详尽阐述其为何“形之难尽”。孔zi赞尧时先说了“民无能名”，又赞“巍巍乎，其有成功也；焕乎，其有文章也”，而其功业文章究竟是尧之行形诸于外的末政，不能完整地ti现其“德之大”。

这句承题，他便顺承着写“尧德一天，德故不可名也，而成功、文章，究竟何足以尽尧哉？”

斯真赞诵难穷，而拟议独绝也！

陈御史监场监得严，旁边的考生们坐得老实，崔燮作题时的思路简直顺hua如丝，文字就和墨汁一样自然地从笔xia淌chu来。即an着立德、立功、立言三条线xia来，最后一比写完后，大结还要反归到其德之大――“天至是忘其尊，民至是忘其德”。

写到这里，只差一个收尾。

他写xia早已预备xia的“大矣，无以加矣”作结句，安心地吐chu一kou浊气。

这吐气的声音却比他平常呼气重得多，还带回音的。崔燮忽觉着不对，抬tou四xia看看，却见一dao青衣shen影正倚在桌前，手提一方小印，垂着yan认真地看着他的卷zi，神se微舒，仿佛也才刚松了kou气似的。

原来是学政巡场。

他刚才好像就只在低tou写卷zi，没gan1别的吧？莫非是旁边的学生不老实，把学政引过来了？

他盯着那袭青袍和学政手里的朱印多看了几yan，陈提学微有查觉，伸手在他桌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