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反复唱着这支首，崔燮听多了，觉得自己都要学会了，便跟着低低地哼了起来。

谢瑛看了一阵，才想起怕他叫自己看的害羞，目光从他唇边挪向上，落到了那双里。

崔燮顺着声音看去，愕然发现，那个唱的人竟是谢瑛。他似乎是看向远的摊，又像是看着想象中的三国烽火乱世，手节拍，低声随着风中送来的弦清音唱着。

曲切切地响在耳旁，字字清晰，声音是压低过的，却也铿锵有力，韵味十足，唱了一英雄气。

街那的曲声自然传不了这么远、这么清楚。

他迈开长走在前走，崔燮在后面一溜小跑地追着，连连叫着“谢兄”，他却不肯再回。两匹一左一右地稳步前行，把行人都挤在外面，只剩他们俩被圈在这两匹中间。

“俺也曾挝鼓三鼕斩蔡阳，血溅在杀场上。刀挑征袍许昌，险唬杀曹丞相……”

谢瑛心微动，抬手合上了那双，看着他半开的双唇，微微前倾。

那里唱的是个南戏班，声调清越，街上虽然喧哗，鼓声却远远地叫风送了过来，唱词断断续续送人耳中，唱的还是前元关汉卿的。

唉，总之往后

他的调门儿曲中，便像一枯树枝砸湖面，砸得谢瑛从曲词中清醒过来，一回眸就看见他正凝视自己，学着唱那阙【剔银灯】。

他牵着就走，崔燮也忘了要问什么，跟在他后往街那边走去。

没有那吵人的声音打扰，谢瑛却忽然从适才那种粘着的氛围中清醒过来，低低叹了气，巴微抬，本该落到他唇上的吻落到了着他睛的手背上。

灯火打在他的侧脸上，映一条极标致的轮廓线，崔燮画了这么多英雄，都不如他这一刻英姿发。他唱着那句“端的是豪气有三千。厮杀呵摩拳掌”，就仿佛一位英雄面对着万千征尘，正唱着自己的心曲。

谢瑛摇了摇，玩笑似地说：“方才不是嫌你唱得难听。回去吧，你们读书人不健壮，不能熬夜。”

但谢瑛已忍了这丝悸动，直起来，掌心在他额上了，淡淡笑着说：“走吧。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上学？”

他唱的曲虽然十分地不在调儿上，但嘴唇生得致，又是唇红齿白的，把那杂音剔去之后，只看着他咬字时嘴唇开合，作的型都比旁人好看。

崔燮的睛合上，也不再唱那荒腔走板的【剔银灯】了，呼微重，后颈却是僵直地一动不动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
崔燮只觉到他的手又得重了，忍不住抿了抿唇，咽了。

了，都是些套仿印的，只在灯火看着像个样，白天看就糙了。那边是唱关公戏的，咱们过去听听。”

满街灯火都似落到了他里，那火光似乎又要从他里烧到人上，炽烈得叫人不敢视。可再仔细看看，那双里哪还有别的什么东西，细碎的光芒间，映的都是他一个人的影。

崔燮看着他的问：“方才……”

崔燮想问他方才到底是什么意思，又怕他脸薄，问多了恼怒，只好先忍了。等往后细长地来往，总有……

他是国监的学生，将来还要考举人、士的，清誉要紧，怎么能和自己这样的锦衣卫闹私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