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看外面的天，叹：“这个时候想

崔老太爷病在床上多年，又是一年重似一年的架势，老夫人动都不敢动他，只盼他平平安安地活着，自己就有主心骨。

不过在那之前他得见见这位举人，看他是不是真有心教学，还是单纯糊钱来的。

崔良栋充满优越地说：“那怎么行，咱们老爷是从四品参议，公你是大家弟，这院就是咱们崔府的脸面，岂得用那样简陋的东西！”

他有些错愕，险些直接问来了。崔良栋也把珠儿翻上来，偷看着他，揣摩心思，问：“陆先生说想叫大公你去见他一面，我看今日公事忙，就没过来叫你。左右他也是前徐氏请的，你若嫌他教的不好，小的便替你去辞了他？”

崔燮这才了，又问他：“之前我一直忙着，忘了问你，三哥开蒙念书了没有？”

老夫人朝床上看了一，见丈夫神有些期盼似的，迟疑了一，还是摇了：“他这个样，万一在外面过了风怎么办？大夫不许他轻易去，就怕朝了风，病加重。若到夏天，又怕太阳晒着容易晕……”

他这才意识到崔燮不是跟他商量，只是吩咐他一声。而后他才想起来，崔燮并不是原先那个不知世事的大公，而是崔家份最的，有功名的监生老爷。

崔燮撂茶杯，杯底接到茶几时发轻轻一声，打断了他的话：“我说要苏样儿的了么？我是说找个肯新式样的匠人，我画样式来，叫他照。也不要雕花的，简简单单能用的就行。”

崔燮摇说：“不，不必……”陆先生好不好也是个举人，辞了他，可再上哪儿请个举人来家里坐馆呢？再说他又会画画儿，再添几两银叫捧砚跟他学也合算的。

他这么年轻的人都觉得屋闷气，两个老人住着，自然更不舒服了。

那样能活动的床……实在不行用板儿车拉，也省得新床了，每天有让他过过风、晒晒太阳也是好的。

老人在屋里躺了这么多年，没有阳光、不能补充VD，只能越躺越脆。而且老太爷睡的卧房里也散发着一种久未通风的沉朽气味，和为了掩饰味熏的香掺在一起，反而更加烈刺鼻。

回到房里后，他就叫了大事崔良栋，让他赶紧找个肯新样式家的木匠来。崔良栋以为他要给自己置新家什，叹着气说：“小的已经吩咐去叫他们找人了，只是找了几家都不成。北直隶的匠人手心拙，哪儿打得那种雕细刻的苏样儿家？只得叫崔大会店里从南边儿运来罢。公正好换个步床……”

崔燮眯起看着他。

崔燮皱着眉考虑了一阵，晚上弟妹和两个姨娘回去之后，便说起了要给祖父轮椅、板床，推他到院里转转的事。

崔燮不能拿五百多年后的医学知识劝她，只好自己回去琢磨怎么个又不让老爷着风，又能让他门的法――不怎么说，还是先找人个轮椅，让他能到厅里转转也是好的。

崔良栋垂手说：“已开蒙了，也是跟着陆先生念书的。这几天二公去了南边儿，陆先生就单教三公一个人了……”

陆先生还在他们家呢？

他那倚老卖老的架势顿时歇去了，老老实实地说：“我明日就叫他们找匠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