琀一顿。

琀没防备他忽的扭，四目正对。

“再说，本座素来知你心重。”琀撇嘴，“问了，也撬不个所以然。”

顾清眠放丹书，笑：“知了。”

余晖坐于台贵座之上，一如雾白衣，衬得面更白，几近死尸。他依旧捧着杯茶，袅袅汽中，两空空。

待得慢悠悠一本丹书看毕，突有叩门声响起，继而是柔和女声：“二位贵客，大典将起，该座了。”

“哗啦——”

顾清眠笑两声，两步离远床榻，将书放上桌，而后从袖中摸了摸，摸只快秃的笔来。他踢开椅，站于桌旁划了几笔。

琀往后一靠，找舒服姿势躺，嗤笑：“见未必为真，耳听未必作实，何况凭空一想？”

终于来了。

房门突开，迷雾分，一条康庄大路来。琀伸手：“仔细牵着，别丢了。”

“可问之事如此多，可疑之事如此多。前辈挑不来？”

还真是作了个“注”。

半香过，前豁然开朗。但见前方泱泱修，远一架台，上齐整两圈百魂弟。一圈黑衣一圈白，宛若阴阳双生。

老老实实坐床边看不好么，还得他多罩张桌。

余晖尊者的人？

顾清眠一移开视线，起笑：“贫去找只笔作注。”

一名童碎步跑来，：“慕家二位、这里请。”

顾清眠：“就找只笔，写字的那种。”

他侧首看顾清眠背影，丹修正对着烛火，指摩挲着书页。

琀：“问什么？”

琀：“啊？”

琀：“走前，本座殿后。”

“前辈非尘中人，于贫无所图。”顾清眠笑：“凡事说与您也无妨。”

琀冷笑：“当心本座说去。”

几日过去。

“麻烦事真多。”琀撇嘴，手一划将结界拉得更大。

“不啊，前辈不比他们。”顾清眠笑：“若是前辈问，贫一定如实说。”

顾清眠笑：“不会的。”

乎意料，这次他一就看见了余晖尊者。

顾清眠拉住他袖，笑：“是。”

长路漫漫，几无止境。琀手里一束光，连在顾清眠之前，他跟随其后。

顾清眠与琀对视一，跟上小童。顾清眠一面走，一面观望四周。

顾清眠看他一，又看丹书，话中有话：“前辈说笑了。”

顾清眠回：“好好，前辈说什么是什么。”

琀：“本座又不是傻，自然知笔是用来写字的。”

“哗啦——”

他看向琀，对方已然坐起，振衣：“走。”

余晖尊者不来，顾清眠也不问。

玉妖枕臂而卧，发若泼墨，于青碧衣上淌成河。屋外寒雾屋里烛，零星火光于顾清眠后摇曳，映双眸。凤目薄唇，波转间——

划，指尖压在边缘，抵住，便是一页翻过。

言罢，他自顾自走离。

琀哑无言，顷刻间继续冷笑：“你那些小九九不过如此。本座是怕麻烦才懒得讲。”

顾清眠：“是。”

然而琀看了两，只瞧他半天写了个“注”字，注后空一片。

他居然没有带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