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，还好……”格雷低着不肯看他，“……你呢？”

所以到了周六早晨，他还是乖乖照集合时间去了停车场，找到那辆挂着牌的面包车钻去。

新上来的人似乎在门看了一阵，走到他斜前方的座位坐了来，没有搭话。格雷暗暗松了气，继续读他的。

不过对方很快放开了他，缩回去挤到窗边：“……抱歉，我有激动。”

***

过了一阵，门又开了。格雷缩得更小了些，埋着，睛盯在一行不知所谓的字上。

格雷默默听着。所以丁恩之前的沉默只是因为太忙了？虽说丁恩本来也不是早晚问安的那种人，但真的忙到一个电话，一封邮件都……

“……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？”丁恩终于注意到，“哦对了，那个活动的邮件是我发的，想给你个惊喜。”

忽然，车缓缓开动，拐上公路。格雷这才发觉好像有什么不对。

“……丁恩？！”

也许自己确实应该接受些疏导，但格雷实在无法说服自己鼓起勇气。寻求帮助简直像是康复中最艰难的一步。

那个男人着墨镜和棒球帽，正脸向后直愣愣看着他。

和一群之交一起坐几个小时车，四游逛，吃饭闲聊……想想就疼。但要回绝的话，不知是要找医生开证明，还是找组织的教授请假，说不定被发现状态不好还要接受心理辅导……

“离我们上次见面也过了好久了。你……很急么？”

格雷吓得脑发木。自己上错车了？遇到了坏人？还是这位同学一定要跟自己说话？！

大瞪小了半晌，他才忽然意识到对方有熟――非常熟。

可能来得太早了，车里空无一人。格雷在角落里坐，找看起来。

说不定是药没有起效，两人的关系只得自动回卷？

“……”丁恩表有些

他忽然被紧紧箍住肋骨，差一气没上来。格雷的脑袋埋在他前，一金灿灿的小卷在阳光中闪烁。

格雷笑得有些勉。他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湖畔风景，忽然想起维系二人关系的，到底是些什么东西。他努力让自己的气轻快起来。

“啊，忙死了。董事会不是惹事就是唧唧歪歪，简直鸡飞狗！”丁恩抱怨着那些衷于投机倒把的投资人，眉飞舞描述自己是怎么跟他们斗智斗勇的，“……现在他们终于松了！希望他们是真的醒悟，也不枉我们团队没日没夜加班！”

“这么想我啊！”丁恩翘起嘴角，摸摸那张腻的脸，指尖的度让他愈发得意洋洋，“过得怎么样？”

格雷瞥着丁恩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神采飞扬，和两人上次分离前别无二致。

公室和宿舍间穿梭，悄无声息，好像一个羞涩的幽灵。

他没有提药的事。

车里大概可以坐八九个人，却只有自己和后来的那位。他终于从里抬起。

还是说――

“怎么？多久没见就不认得我了？”丁恩摘墨镜，挪到他边的座位，“这段时间……”

不过能一个人默默舐伤也不错。格雷觉得要有人跑来嘘寒问，说些“想开”之类的劝，自己恐怕要更加抑郁了。事实上，周末研究所要组织学生去附近湖边游玩的通知，反而成了他这周最苦恼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