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慧大师看着他，半晌中慢慢浮起疑惑：“求我什么，说来一听。”

诵经声绕梁不散，隔着寺庙的外墙飘来，和着晨光的清辉。不知名的鸟雀在寺庙中的大树枝桠间跃唱，声音快。

“大师，您记得我吗？”他轻声问，举目望着面前这个熟悉的、前世今生都见过好几次的老禅师。

封睿浑一震，他漆黑眸一改方才的平静悲伤，变得警惕而锐利：“大师看什么了？”

而后院的主持大师独居的禅房里，却坐着一个面目俊朗、神态安宁的年轻人。

东申市郊外，玉佛寺。

禅室檀香袅袅，一时安静了。

他的面容仿佛很年轻，光洁如玉的肌肤上有着一丝病态的苍白，但是神却幽远沉静，仔细看去，似乎带着和年纪完全不符合的沧桑。

“大师，繁华世间，我所也；贪痴，亦我所也。可是还有些事，在这些之上，比我自己的一切都更珍贵。还请大师成全。”

所有的医生护士和韦青全都傻了，呆了。

远慧大师喟叹一声，似悲似怜：“自然记得。我当时回你；人人皆有桎梏，到了时间，自会脱去。”

“快快，在整个医院先找，再去附近的街区！”医生急得满是汗，“韦教授，您丈夫份特殊，要不赶紧知会他一声，看看能不能提前报案寻人？”

和平时每一个清晨一样，幽静的寺庙里传来僧侣早课的声音。

封睿笑了笑，那笑意隐约有伤，可更多的是淡然。

远慧大师细细地端详了他很久，才微微颔首：“记得啊，年轻人。十年前匆匆一见，我曾问你，孩你从何来，要往何去？”

他面前的年轻人微微一笑，怅然：“大师果真好记。那么不知您可还记得，我当时替我朋友问过一句，灵魂受禁锢，可有脱离计？……”

远慧大师面前的封睿沉默许久，方轻声：“鸠占鹊巢。大师这个词……叫我心如刀割啊。”

……

“不是的。哪有人真的愿意舍弃生命？不过是无计可施的策而已。”封睿低声，仿佛想

封睿半跪坐在蒲团上，恭恭敬敬鞠躬去：“求大师指，当年问话的那个小男孩的魂魄，该如何唤回？任何办法，我都愿赴汤蹈火，在所不辞。”

远慧大师望着面前这年轻人俊秀面庞上的定神，长叹一声：“你们都不愿意要这，想必有你们各自的理由，可无论如何，这花花世界、这大好人生，难不让你们贪恋连？”

接着睡了……这、这，难真的是他？！”

远慧大师垂长长白眉：“阿弥陀佛。我看到什么无关紧要，重要的是，我没有看到真正的十年前的故人，却看到了一鸠占鹊巢的残魂。”

他深沉睿智的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：“你看，十年匆匆，转瞬即逝。那受困的灵魂，现在不是已经脱困了吗？”

韩立的话实在匪夷所思，叫人无法置信，可是不信的话，又怎么解释一个人凭空消失了？！

“既然他是心甘愿，你又何必求？”

他中没有羞惭，更没有被识破什么的惊惧，只有的苦涩：“今日此境，非我所愿，更非我求。大师……您是真正的得人，我前来只为求助，不为解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