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城焦急地听着电话里的盲音，终于忍不住问一边的工作人员：“叔叔，请问国际长途为什么打不通啊？是过年线路繁忙吗？”

他赶紧回过，冲着后不耐烦的男人一个求恳的笑：“我再打一个，上就好，抱歉抱歉！”

“搞什么啊……大家都是三五分钟的，自觉啊。”那人不地抱怨，可是看到他眉目如画笑容歉然，终于不吭声了。

柜台里的胡大叔翻了个白：“咱们这小地方，没接国际线！”……

向城从遥远的思绪里回过神。摇笑笑，没动窝儿：“没事，手上冻疮都破了，早没觉了。”

，我就来拜个早年的！”向城慌忙大声地对着话筒喊，伸衣袖了夺眶而的泪，“我挂了啊，妈！”

他后的人终于再次忍不住了：“喂喂，占线了就算了啊，哪能一直占着位置啊！”

“喂，向城，你挤来。”他边的同学使劲往里挪了挪，“半只手在外面举着塑料布，该冻僵了吧？”

“妈的，次不打电话了，我一打电话。我妈在那边就嚎啕大哭，我跟她说没危险，真危险的地方有大兵哥哥在前面着呢，她就是不听。”

“来了来了！”向城匆匆放电话交了款，转向着门跑去。

“有什么区别吗？又没有年夜饭吃，就一顿白菜馅的饺，连肉星儿都看不见，我都快馋疯了！”

向城急切地从兜里拿一张小纸条，照上面的国际长途电话号码，开始拨打。

那是帮他织的。

“第一次长冻疮，难受吧？俺们老家可冷了

“别抱怨了，指导员不早说了吗，运来的猪肉有限，得先送给受灾的群众过年。”

几个男学生都穿着厚厚的绿军大衣，带着厚厚的棉帽，裹得严严实实的，可是邮局的门一开，外面漫天的风雪依旧刺激得所有人一缩脖。

向城坐在大重卡的车厢最外面，大片的塑料片这挡不住所有人，他半个背脊在外面，默默听着大家的聊天，一声不吭，红的手却紧紧抱着前和脖上的那条银灰围巾。

“过什么年啊，明天一早还得去铲雪呢，大型机械车在路上又被塌方堵了，走路全靠，说话全靠吼！”一个男生嘟囔着。

披着巨大的塑料布，几个男生躲在面，躲着外面肆的风雪：“打完报平安的电话赶紧回去了，大过年的！”

这是真话，冻疮在和的地方才会又痛又，现在在风雪里，反倒僵得没知觉了。

外面停着辆大卡车，后面的车厢里堆放着一大堆镇上采购的大白菜和成筐的土豆，几个学生嘻嘻哈哈地了上去，挤在后面。

了小镇，路渐渐艰难。旷野上的天早就黑了，呼啸的风声夹着雪粒拍打在车厢里，很多人渐渐因为寒冷而安静了，互相依偎着瑟瑟取。

另外一个满脸青痘的学生大大咧咧地：“就是，我妈也哭得我心烦！”

“嘟嘟――嘟嘟――”盲音一遍又一遍。

“次个屁啊……我以后再也不主动要求来了，这不是想党吗？”另一个学生哭丧着脸，举起手端详，“我这手上的血泡都没断过，疼死了啊啊啊！”

“向城向城，快走吧，就等你一个呢！”邮局门，四五个大男生焦急地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