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，她稍稍宁定，心想无论如何，他总是又救了她。“我帮你看看伤？”

他昏了过去。

脸如金纸之人素知李昶心狠手辣，知自己今日一定不免，索狠：“你逃得了这一次，次就没有这么便宜。娘娘已经定决心，渡江之前，就要你项上人――”

醒过来的时候，明月斜挂在西边的山岭上，晚风习习，虫声啁啁，周围一派清朗静谧。他一时忘了在何，呆呆地神，直到上一阵痛楚传来，才想起傍晚自己杀敌中毒的事。

“不必了。我自己能对付。”他转过脸来看着柯绿华，脸上的凶煞之气消散，换上拒人千里的寒冰。“你走吧，我不会再抓你回来。”

“你醒了？”一个温柔的女声音响在上方。

李昶心剧烈地动，猛翻坐起，见柯绿华立在月光，微笑看着自己。他犹

第八章

想全而退。李昶经百战，深谙敌退我，乘势而攻这些兵家最基本的理，他大吼一声，长剑作刀，自半空中砸来，脸如金纸之人举剑上迎，虎一震，长剑脱手，只觉胳膊冰凉，半条臂膀已被李昶长剑卸了来。

他浑一，膝盖持不住，倒在地上，呆呆看着天上盘旋的乌鸦，权贵，功业，此刻都成了过云烟，被乌鸦啃过之后，不过剩白骨一，有什么意义呢？他逃过无数次姜王妃的暗杀，这一次再也没那么幸运了，他孤零零地活在世上，孤零零地死去，除了母仇未报，可也没什么可牵挂的。

李昶神中闪过一抹极为怨毒的神，长剑猛地横抹，一剑割断他的咙。

李昶，看着她慢慢走开，沿着河边越走越远，直到拐上山路，消失不见。河漫漫，暮笼罩着他，这天地间无边的静寂空虚重重地击在他心，觉得自己上的麻更深了，这次他们连刀剑都染上毒，对他这条命是势在必得啦。

柯绿华盯着他，她生平亲见到的杀人场面，数这一次最为血腥，当李昶的长剑刺那两个倒的人心窝时，她到自己心都到了咙，大脑一片空白，惊恐得半天说不话来。

她不敢多瞧他受伤的，害怕自己忍不住，就要留来照顾他。她转过走到旁，策离开前，回看他，从他的冷冰冰的睛里看不半受伤的弱，她抿紧嘴唇，想说些什么，却不知说什么才好，最后只简单一句：“你多保重。”

李昶长剑抵住脸如金纸之人的咙，冷冷地说：“你家主真是心急，连王爷的大事都不顾了？”

李昶转过来，在地上倒的两人上各补了一，不给敌人一侥幸生还的可能。他手拄长剑，愣愣地站在三尸中间，血汗自脸上来，滴在衣襟上，对着大河上，莽莽旷野荒原，好一阵失神，良久突然冷笑：“你不跑么？”

她想不到他这么轻易就放了自己。她真的可以再次自由自在地活着么？骑上，回到江南，作个与世无争的教琴师傅，生活中再也没有刀光剑影，没有血雨厮杀了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