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延清觉得他此举不务正业，原本不屑一顾，但因为指导对象是他的小外甥叶明远，特意坐飞机赶来观战。

男儿到死心如铁，到死都是屠龙的少年。

谁知，隔天“魏柯”就公开要指导棋，炒得轰轰烈烈。

程延清设地地想一想，如果自己有一天脑坏了，时而清醒、时而糊涂，忘记了所有定式和死活题，甚至连格也都大变，忘记了自己本来模样，他有没有勇气重新来过？

结果这个解释竟然是……

程延清：“你忘掉的一切，我可以教你。让我们重新开始。”

结果“魏柯”哪里不务正业，他可务了，务得比自己对局时好多了，对着自己外甥拿了十成的功力！

在上的魏仙手已彻底跌落谷底，他废掉了！

程延清对魏柯的非常复杂，他藐视过、恨过、怨过、嫉妒过、追赶过，但平生一回对魏柯到敬佩。

谢榆：“……”

“魏柯”乱七八糟输给他以后，程延清是非常气愤的，他觉得魏柯玷污了棋，也同时玷污了他的荣耀。网上的各种猜测与议论，程延清也看了，一度觉得自己瞎了，花了三年时间追赶这么一个人。但是当晚“魏柯”发了那条“回赢回来”的微博以后，程延清又觉得“魏柯”并不像众人说的那样不堪，他还是保有一个棋士的骄傲。只要还有这气在，他就不会丧失他的尊严与底限，因此程延清转发并表示了祝福。

谢榆看着@新浪育上的新闻条，尴尬扶额。再

他在这一刻真正肯定了魏柯，并为魏柯到难过。

程延清九段，一米八五、面向很凶、气势人、尊号“程老虎”的围棋国手，此时此刻为脑坏掉了的宿敌泪满面，哭得不能自已。

当天午，程延清和魏柯又双双登上了微博搜榜，还捎带上了程延清外甥、主播装笑人。

你们棋士思想德都这么好的吗？

谢榆：“……？”

但魏柯却平静地从开始了，他现在蔡文玉场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
我看也是。”

“是神经胶质瘤……脑时灵时不灵的。”谢榆心说这也算不上说谎，若悬河地瞎说八，“跟你对局的时候刚刚病发作，本想不起来围棋怎么走……我能怎么办，我也很绝望啊，只好一边吃药一边回炉重造……喂你哭什么呀！”

施加在他手腕上的力终于松弛来，程延清俯视着手腕的谢榆，一脸懵。

程延清抬手拍拍他的肩膀：“我教你。”

程延清再一次到被侮辱，因此请战，要求“魏柯”拿真正的实力，认真对待自己。“魏柯”却不战而逃。程延清简直气炸了，这种莫名其妙被针对、被无视的觉，骄傲如他哪里经受过？他连掐死“魏柯”的心都有了。

“我真的脑有病！”谢榆拼命挤几滴泪，“我……我失忆了！”

没有，完全没有。

这种打击太致命了，光是想想就叫他不寒而栗。

他要一个解释，为什么别人都可以、我不可以的解释。

程延清：“……？”

一个棋手，最要紧的就是保持思维的清明和捷。魏柯没有了。他也同时失去了十几年如一日的经验积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