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眦裂。

程延清用了将近半年时间调整心态，放端正了自己的位置，再次现在棋坛上时，就像换了个人一样。他从前于，傲慢自负，从那以后虽然还是骄傲，但至少学会了虚心，抗压能力也上了一个台阶。别人再拿他和魏柯作比较，他可以当耳旁风，甚至有些时候还觉得人家说的有理。

正当他心中再次浮起那种空虚的真实之时，镜里突然现了程延清的脸。谢榆纳闷地回，程延清一拳打在他脸上：“你他妈得什么烂棋！”

谢榆朝后仰倒，后脑勺重重撞到了镜。程延清还嫌不够，揪住他的领带将他在槽上，狠狠往他肚了了几拳，谢榆差没把隔夜饭吐来。

程延清一开始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――魏柯算个什么东西，能比我还？程延清不信这个邪。可是魏柯就有本事打得他不得不信。程延清从来没有败得那么惨过，他仿佛一个养尊优的大少爷，接连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，还要睁睁看着曾经奔着自己而来的鲜花和掌声全都朝着魏柯去了，说他打得好。

他洗了把脸，看着镜里的年轻人，他那么像魏柯，可终究不是魏柯。他闯棋界，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，给魏柯留了个不大不小的烂摊，接去的事就让他自己去心吧。他也该正视他的状况，直面这个难关了，而不是想什么替之类的馊主意。至于谢榆，他的表演已经结束了。他收回了魏柯欠他的债，从此以后，一别两宽。

“我要你让我了吗？！”程延清咆哮，“我要你让了吗？！”

少年时期的程延清被誉为“天才棋士”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，他是没有对手的。他的同龄人都还在为定段赛辛苦努力的时候，他已经代表国家和李在中这种世界级棋手纹枰对弈。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，相信他能引领一个时代，连他自己都深信不疑。

所以魏柯不仅仅夺走了程延清的桂冠，还磨平了他的棱角，让他从一个天日地的青葱少年，蜕变为一个沉稳有度的职业棋手。虽然魏柯说他俩不熟，但在程延清心里，魏柯无疑是他成长过程中非常重要的角。而且在他成熟以后，魏柯依旧扮演着他职业生涯的最劲敌。程延清的里原本空无一，纵横捭阖，但现在他心里有了魏柯。他知他必得翻过这座大山，才能见到棋盘上的天地辽阔。

来……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完。只是没有想到，他扮演的不是英雄，而是丑角。

魏柯是程延清心里的一座大山。

“让你赢了，你怎么还打人啊？”谢榆吐了血沫，晕花。

程延清的心态完全崩了，有过一段特别低谷的时候，状态差得一塌糊涂。那个时候他成天充满了负能量，他愤恨，他嫉妒，他本静不来心来棋，但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魏柯他就发火，魏柯捧起的每一座奖杯都是在他心上划上一刀。后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去了。魏柯已经他到什么地步？他如果不正视魏柯，他就是自绝于棋坛。

然而，在他18岁那年，魏柯现了。魏柯把他打败了。魏柯接二连三地把他打败了。天才棋士变成了魏柯。那个在他被鲜花与掌声环绕之时，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坐冷板凳的魏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