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栈伸手用火镰起了油灯，贪婪地注视着炕上躺着的人。

息栈正专心致志地斗拳斗酒，直接一抬手，掌心不耐烦地推开男人满是汗的脑门：起开儿起开儿，别粘粘乎乎得，妨碍小爷的战斗力！！！

“……你喜吃什么，也告诉我，我给你……”

“啊？呵呵，老没见过凤凰，想吃也吃不着啊！要是哪回真见着了，一枪了，煮了吃掉……”

慕红雪踢了一脚地上趟的已是不省人事的黑狍，吆喝几个伙计将这厮抬回房去。

少年的双目在黑暗中幽幽地发光，有些发抖，低声说：“你想吃凤凰肉么？”

朦胧之中觉前有一白光，轻飘飘的人影晃动，一只手向着面门伸了过来。

一直闹到丑时，才各自散了回屋。

右手从枕边抄起盒炮，上了膛的枪如同自己长了睛，重重地抵上了来人的眉心。

歪倒在火炕上，眯眯瞪瞪，炕里的火还没有，袄都没有脱掉，被来不及盖上，酒劲儿一上，就只想昏昏睡去。

镇三关缓缓挪开了枪，眨巴了两睛，懒洋洋地问：“嗯？……有事儿？”

大掌柜踉踉跄跄地扶着长条桌，依哩歪斜蹭到了门。息栈一把搀住了他。

得人的背上，一手搭上息栈的肩膀，腔里的笑声嘈嘈切切，如同沉渊中的虎啸龙。

“……没什么事。”

深的中衣一敞到底，结实的八块腹肌，和腹沟旁凸起的一副骨轮廓。悍的骨架之外包裹着纠结紧实的肌肉，一分不多，一分不少，浑然一，霸气天成。

“呵呵呵呵呵呵~~~，你那天的那啥，啥玩意儿都是？老记不住你说的那些诗啊词的，拗的玩意儿，但是的东西都好吃，好吃的很……龙肉啊，凤凰肉啊，神仙肉啊……”

“呵呵，好说……你需要啥，只跟老开。”

“呵呵~~~，今天喝得痛快，痛快……累不？歇着去吧！”

“你不是吃甜胚么！都是一个东西，糯米加酒曲发酵来的，娃们吃的玩意儿，呵呵，你就吃这些……”

顺着冰冷修长的枪一看，前映的是面无表的一张瓜小脸：“当家的，是我。”

“当家的怎知，我会喜那黄桂稠酒的味？”

醉态朦胧，笑意，晃晃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屋。

息栈的视线在昏暗中缓缓游移在男的上，开说：“多谢当家的恤，买的那些年货……”

烨烨的火光，大掌柜的一张金铜的脸庞泛着醉后的红，映着灯辉的黄晕。宽宽的额上，那一可怖的白伤疤蜿蜒而过，在灯却变得柔和而旖旎。两微微睁着，黑瞳深不见底，眸中凝，唇边蕴笑，声音沉沉，呼振振。

大掌柜撩开膀，摆摆手：“老没事儿，能走，能走……”

少年回拢了拢炕里的火，将屋烧得些。在炕上坐了来，伸手帮大掌柜脱掉袄。

大掌柜的脑里的警觉和防范，即使在酒醉之时，也并没有懈怠三分，立时睁开了通红的一双睛：“谁？！”

息栈痴痴地望着这人，默不作声，伸了一只手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