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宜将茶盏往桌上一搁，面怒，“我晋南大旱，哪里还有粮喂蛮，先生玩笑莫要开大了。”

沈九娘悬于的心，倏得一落回原地，气力猛松，竟抓着扶手晃了晃，泰山崩而不改的功力，全然被破。好在刘宜心思都在那柄金刀上，并未注意。

沈九娘烟眉一动，说：“刘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。”对于刘宜揣着明白装糊涂，她是有准备的，想风作案，谁都不是傻。

叶翀知自己演技稀烂，只闭嘴行礼，倒也符合了不多嘴的本分小掌柜形象。

叶翀低喝茶，心中暗骂：“真是什么事都不耽误他耍不要脸。”

刘宜明的脸上，佯怒未退，疑虑又生，“曲礼先生如何知，丹、克二与我有关？”

叶翀觉察气氛不对，袖中短刀悄悄落了几分，扣在手心，蓄势待发。

叶翀全

两个大男人丝毫不避讳，痴谈风月，沈九娘像个铁算盘，连珠都不带动，叶翀这块大心，被梁检叼在嘴里戏，气得要死，又不能发作。

“曲礼先生稍安勿躁，这么大的买卖，刘某自然要慎重些的。”刘宜站起，虚一礼，翻脸堪比翻书，瞬间已是和颜悦。

沈九娘无波的脸上，微微起了绪的涟漪，望向梁检。

沈九娘越听心中越骇，虽说殿母妃是巴王女，可自幼生活在四九城，刘宜这个老狐狸与西戎、北戎勾结不是一二日，对各个落都有所知，也有联系渠，殿再这么胡扯去，怕是要漏底。

“我母亲是巴人，父亲是汉人，幼年在西北讨生活，我的心上人也是汉人。”梁检半真半假，倒也没说多少谎话。

“鄙人曲礼，巴人，常年西戎，些小本买卖。”梁检右手落在前行了个礼，“这位是我在中原的掌柜，帮忙打一二。”

梁检走到刘宜面前，将金刀搁在茶案上，低声说：“我克增委我以大任，刘老板还是再想想的好。”说罢，手指在桌上敲了敲，那是关外帮讨价还价的暗码。

商？”

“曲礼先生，此次远而来，不知有何贵？”一茶尽，刘宜才慢慢问了。

“曲礼先生真是多之人，尊好福气啊。”刘宜哈哈笑。

梁检冲她摆手，大大方方说：“我来求粮。”

沈九娘未等刘宜回话，不悦：“刘老板，话要是这么说去，我沈家这生意不也罢。”

梁检不紧不慢地喝了茶，自腰带，解一把巴掌长的鹰嘴金刀，这种装饰用的金刀只有西戎贵族才能佩。

刘宜正努力分辨金刀上的戎文，瞥见那个暗码，瞿然一惊，这是个相当不错的价码，此人份不低，还是个贩粮老手。

梁检知他无非是想探底，也撂了脸，“刘大人，我千里迢迢诚心求粮，您就别跟我玩忧国忧民的把戏了吧。来之前，丹、克的副相，都向我推荐你，说你有通天之术，可解燃眉之急。”

西戎女多丰姿艳丽，和男一样有家族继承权，很少小伏低，很多西戎客商好养汉女妾，刘宜以为梁检中的心上人，便是得的汉女。

“诸位快请坐，坐说话。”刘宜招呼，“曲礼先生汉话真好，听不一音。”他常年跟戎蛮打交，汉话利的见得不少，但大多音不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