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饿。”王昉鼻，一把扔了田之的画，无力地在地上。

得王少爷昨晚上只吃了个肉包，一大早饿得哭爹喊娘。

王昉尚不知京城已然天地变了。养尊优的王少爷正在江南替田之卖画。

“五两银，你就留了十钱，剩的全买了笔墨纸砚。”王昉指着田之咆哮。“买那么贵的笔墨嘛？反正都卖不去。都不知肉包还要五文一个？”

“那咱们将价钱压低些也行啊。别那么贵。五两一幅，的起的都是败家了。可王昉这样的败家们也不会买五两得画。他们会去画店里，买五百两的，那样才显份。”王少爷用手不安地搓着打着补丁的衣服，都要哭来了。薄利多销，总比一幅画都卖不去喝西北风吧。

饿的滋味真难受啊。王少爷都已经忘记不久前玉盘珍羞价值几何了。只觉得那该是最最好吃的东西。

“那和少爷振臂一呼而来的锦衣玉有什么区别？”田之聊聊瞥他一，挽起袖，耐心细致地一笔笔在糙的花纸上勾桃花。

“馒不会涨价。”田之笑笑。笔一顿，望着王昉。“街的包铺，卖给像咱们这般贫苦百姓的，从不轻易涨价。”

饿得饥辘辘，贫穷又无助。

“你昨天也这么说的。”王昉忽然蹦起来，因着动作大，动着早已经瘪肚，疼得王少爷一阵气。

他此前也驳回了靖国公要带兵北征的折。

“你昨天要是买白馒，兴许还能捱一会儿。”田之耷拉着，静静。

“等着我卖去一幅，咱们去给你买饭吃。”到底是个没吃过苦的少爷。田之里一动，放柔了声音。

“真的涨了。”王昉摊摊手，无奈。“昨天两文钱，今天三文。”

“白馒也涨价了。”王昉抠着手指，幽怨。

…………

可这银，他也不敢真的拨给江南。知城门失火会殃及池鱼，可若是火没烧起来，便先一步将鱼捞起来，怕也是怒王执。到时候王执要秋后算账的可就变成他了。

…………

秋收之时，连粮都涨价了。那只能是有人不给百姓活路了。

深秋天气，罕见地勾了天雷，炸得人心惶惶，

“咱们就不能多卖些银？三年不开张，开张吃三年那种？”王昉蹲在街角，盯着带着墨香的丹青画，恨不得这玩意儿能吃。

“真的？”田之笑意一淡，仰望着天，好一会儿，眯着起了来，将摊收了。“回去吧，天要变了。”

一路上跑的时候王少爷才知这位文人是真的两袖清风。刚开始没办法典当了一的东西，颇为风快活一阵。本以为到了江南，田之或有资产，不说大富大贵，也能享受一番。王少爷压没想过钱这个问题。他什么时候缺过钱？

“画有价，骨气无价。田某的画，不改价。”田之星眸淡淡。冷孤傲。

谁知田之随波逐，走哪儿停哪儿。更让人绝望的是，这人一文不名。连个包钱都得现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