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敬亭鼻中一嗤，为她倒了碗茶：“事已办妥，今夜找我还有何事？”

祝罗敷放茶碗。传志先前当她是个和善的长辈，躯稍稍佝偻，说话也是温的。从不知她还可以将脊背得如此笔直，连声音也是凛冽的：“你要同老朽装傻？”

“老太太想听什么话？”

“你莫忘了老朽为何会站在这里。老朽再问你一次，可还有话要讲？”庄敬亭面恐惧，啊啊张着嘴，无法发声音。祝罗敷冷哼一声，不屑：“若非为了天至宝，何苦同你这种货来往。”衣袖在他面上一拂，他才接连咳嗽着，过气来。

传志不懂狐媚之术，瞧得惊诧不已，又想：原来姓庄的也不怎厉害，这样微末的功夫，当年怎就谋害了方家？

庄敬亭不动声退后两步，倚在茶案上笑：“一切都在你我预料之中，还有什么是老太太不知的？”

不知过了多久，传志忽到的房梁在微微颤动，几不可察的。他眯，看向月光照亮的一块光斑，梁上的灰尘着实动起来了。传志一手握紧刀柄。

祝罗敷接过，指尖在茶碗上摩挲再三，并不去喝：“庄先生没有话要同老朽讲吗？”

果真有地！传志目不转睛地瞧着，想看他如何控那石板门，却只见他轻轻一推，那门便被合上，了地面似的，不曾留一隙。

她一门，传志脚底便生一寒气来：原来祝老太太和庄敬亭是一伙的！听她所言，那另一个方传志也是邻近找来的，不知遗骨又是何意？

她眸中光乍现，庄敬亭当即跌坐在地。

庄敬亭爬起，一连喝了好几茶，才息：“那藏宝图……确确实实，就，就藏在老肚里。”

那人推门而，笑：“所幸这娃娃住得不远，姑娘们能替你把遗骨找来。若真真找了个京城的孩，便是天王老也救不得你了。”

庄敬亭一抹嘴，阴恻恻：“藏宝图是画在羊上的，外又裹了蜡，不知他如何放肚里的，现今肉化了，那蜡就掉了来。”

庄敬亭冷笑，仍是泡茶：“我瞧你那个阿柔便很贴心。旁人我也信不过。”

几乎没有什么声响，传志看到茶案后的一方地面，忽给人推开了。庄敬亭从面走了来。

祝罗敷笑：“到了明日，老朽亲自为你寻几个姑娘来，如何？”

传志一惊，连祝罗敷也蹙眉：“岂有这样的事？”

祝罗敷沉：“十几年不曾给人找

庄敬亭仍是白日的装束，两手空空。他看一门前的那影，背过去立在茶案前，一面向茶壶中倒，一面：“事已办妥了。”

“庄先生竟不知老朽想听什么话？”

“都是老太太的功劳，如今万事俱备，到了明日，此事总算可以了结。这十几年来，庄某还不曾好好睡过。”茶案边是一只小炉，庄敬亭向炉中添了炭火，红的火苗不住摇摆，不多时，壶中的已沸了。用涮了茶，取茶时他的手有些抖，茶叶洒了些。祝罗敷轻笑一声，见他猛将茶匙摔在案上，骂：“直娘贼的连个小娘儿都呒没碰！到了明日，到了明日……”

活着呢？

“使不得，老朽也就这么一个贴心人。庄先生还是疑心太重，苏州城里恁多烟花柳巷，还找不到一个称心的姑娘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