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弟，送给你的礼，祝你生日快乐。”谭睿康笑着从挎包里取一个速写本。

都从零基础开始学。

但随着往后翻，十五岁的遥远第一张速写肖像栩栩如生，谭睿康还加上了沙发鱼缸的背景――那是他来到遥远家的第一天。

赵国刚看过两人的画，明言以后可以当兴趣，考就不要考虑了，乖乖学文化课吧，二很重要，是整个中的转折，得认真学习。

十六岁的那页是笔直的用透视技法画的放学

谭睿康刚被全班嘲笑完，悲愤：“其实我也觉得我画得很好！你看！明明就是大画家的风格啊！”

遥远心当着面送礼真是太太太肉麻了，但不知为什么，谭睿康的笑容总是有把肉麻化亲切的神奇功力。

遥远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得太明显，摸了摸自己的鼻尖，说：“嗯，谢谢。”

这种辅导班的学生都是为了冲考术班，冲艺校才去学的，那个女老师本来就相当有名气，费用也很贵。她曾经教不少中，广与川的学生，遥远自然不可能真的去读术，一来功底不够，二来也不想当个真正的画家。

速写本上有狗，有院，有树，有花，那是他们曾经在乡村过的夏天。

老师很会激励全班学生的竞争，一周三次课都在晚上画，每一次画完她会把全班的十一名学生习作拿来，从左到右放好画板并依次评论优缺，最左边的是她认为画得最好的，最右边的则是最糟糕的。

第一次去的时候谭睿康和遥远的习作理所当然地排在最后，接着一次又一次，遥远的画一朝前挤，谭睿康的野兽派画作还是最后一名，遥远的则挤了前三。

谭睿康谦虚地说：“哪里，小远，你的粉画才好看，像梵的。”

他翻开速写本，上面是小时候的他，谭睿康的笔法一如既往的狂野不修边幅，前几页小时遥远的面容不太明显。

为期四个月的两期术班结束，学不到很深的东西，但遥远觉得足够了，他的生还是好动，自认为不可能长时间地坐在画架前一画就是一天。

两人上车刷卡，到最后一排坐，遥远兀自：“别提了，梵生前只卖过一幅画，还是他哥买的呢。”

那年深秋，遥远已经过了生日喜请吃请喝，叫上一群人庆祝的年纪了，当天他和谭睿康早早回家，他知谭睿康肯定不会忘了他的生日。

晚上放学时遥远边喝着茶边说：“我觉得你画得很好啊！她今天都说的什么鬼东西！怎么老拿你来当反面教材呢！！”

遥远说：“你的画有种狂野的张力，像尚的画，我最喜这种，你千万别灰心。”

但反正不用上晚自习，多学东西总是好的，来日也多门炫耀的技能。

谭睿康莞尔：“创作都是这样的，知音难求。以后你的画我都包了。”

一张又一张，彼此的记忆已经模糊了，中间的遥远长大的几张谭睿康不知，只能凭自己猜想。

老师教得很认真，关于素描，速写与彩，遥远还是学到不少，而且觉得很有意思。还喜对照自己买回来的书自学印象派的画法，谭睿康则天生绘画天赋欠缺，不是素描还是粉，都画得犹如野兽派般气吞山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