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整个人止不住地打着颤，但也正是这样的寒冷，才令他的思绪更加清晰。

卫衍既然寄信回家让人准备了他的衣wu，必是有提起过他，他自幼生长在皇城nei，栾城kou音十分明显，zuo不得假，以卫衍的细致以及卫林的严谨，恐怕是已经调查过，栾城并没有如他描述的这种人家。

但卫衍并未再询问什么，到底是chu于信任，还是，在卫衍心中，已经认定了他不会说实话，觉得哪怕询问也无任何意义？

陈zi穆心中再次浮起坦白shen份的想法，但最终还是没能胜得过理智。

他信卫衍不会叛国，也信卫家几代忠良，但他不敢拿整个冉郢去赌。

更何况他心中的某个角落也在惧怕着，怕自己的shen份一旦袒lou在卫衍面前，两人间的距离反倒会更远......

最后，直到陈zi穆换好衣wu走chu门，对于那些问题，依然没有想chu合适的答案。

掀开帐帘，外tou不知何时竟开始xia起雪来，男人撑着把油伞，背shen而立，对着远chu1帐ding积起的雪花chu神。

“衣服很合适，让将军费心了。”

听到陈zi穆的声音，卫衍回过shen，那抹shui蓝se的shen影就这样撞ru他的yan帘，刹那间漫天的飘雪、远chu1的霞光，似乎都黯然失se。

卫衍一直知dao陈zi穆生得好看，从初遇时那惊鸿一瞥，到朝夕相chu1中每日清晨睁yan那刻的惊艳，但这些都不如此刻来得震撼。

陈zi穆将一袭shui蓝se长袍穿得慵懒又优雅，如墨如绸的长发披散在肩tou，羊脂玉般透白的肌肤衬得本就jing1致的五官更加立ti鲜明，发ding落着的几朵雪花仿佛最恰当的纹饰，多一分太艳，少一分略显单调。

这一刻的陈zi穆mei得不似凡胎，倒真像是随着飘雪落ru人间的上仙。

卫衍就这样直勾勾地看了他许久，才终于想起将手中的伞凑过去，不自在地gan1咳了一声dao：“外tou冷，怎么不穿上裘衣。”

陈zi穆将卫衍的反应看在yan中，笑了笑：“想让您先看看。”

“这衣服......你穿极好看。”许是听他这么说，卫衍认真又快速地夸了一句，夸完没好意思看他，将伞往他手中一放便转shenjin帐替他取外袍去了。

留xia陈zi穆在原地兀自笑着，来军营的短短数月，若真算起来，倒比他以往二十多年在gong中真正愉悦的次数要多。

没一会儿卫衍便取了雪白的兔裘来，没让他动shen，自己站在他shen后替他披上。

那兔裘也是卫衍这次让家中准备的，用的全是最上好的材质，厚重的裘衣挡去了大半寒意，令陈zi穆整个人都温nuan起来。

饭后，两人打着一把伞，踏着积雪慢慢往回走，陈zi穆频频低tou看，在一次差dian撞上巡逻的士兵后，卫衍忍不住伸手将他往自己这侧揽了揽，“你也不看着些路，总低tou在看什么？”

“将军的tui似乎今日没有不适呢。”

边境天寒多雪，以往虽然卫衍没说，陈zi穆还是能看chu他的tui疾多少有发作，但今日仔细观察中却未发现任何异样。

听到陈zi穆的话，卫衍一愣，若非对方提起，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dian，今次降雪，他似乎真未有任何不适，甚至连以往伴随整个冬天的微微刺痛gan也消失不在。

“确实没有任何不适。”卫衍的表qing带着几分惊喜，“这是痊愈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