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察觉到朕的注视，雍蒙又抬起。“陛，臣可没您一心二用的本事。”

朕捻着一枚白玉棋，目光依旧在棋盘上连不去。“理由有三。其一，魏王坦承当年之意，只是说给朕一人听，况且说无凭；其二，当年是一回事，现又是另一回事；”朕看准地方，落一，“其三，退一万步说，即便朕真的心有芥，又怎么会让魏王发现呢？”

确实有这种惯例――若擢升三品或以上，大臣便要摆宴谢皇帝，俗称烧尾宴。只不过，朕不衷摆宴也不衷赴宴，擢升的官员们便从简作，叫自家厨几好菜送，再自行宴请同僚。像谢镜愚那种生怕一结党营私帽的，往里送什么菜都要反复衡量，更别提摆宴了。

朕估计着，雍蒙是觉得朕让他同坐这个举动太过没有防范，或者说失了尊卑之序，不像一个君王该有的反应。“朕倒是以为，魏王会这么说，实在不像魏王。”

雍蒙随即落目光。趁他打量棋局的当儿，朕打量着他。便是刚和朕说过那样的话，他面上也不显一丝局促或畏惧，依旧自在雍容。若朕不是早就知朕会成为皇帝、他绝不能及，怕正是棋逢对手也说不定……

“皇姑不是已然请过了么？”朕对去雍蒙府上无甚兴趣，就随找了个理由。

朕不由多看了他一。朕当然知皇姑是为宗室而设宴，但聪如雍蒙，在听得这是个借的况，还继续持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……

“皇姑是为了宗室，而不是为了臣一个。”雍蒙。

雍蒙似乎没料到朕气如此大，半晌没有回音。等那阵令人心惊的沉默过去，他才轻笑声：“陛说的极是，臣驽钝得不应该了。”

雍蒙仔细端详着朕，似乎想找什么答案。“陛命臣为吏侍郎，臣自应设宴谢陛。”

“臣以为……”雍蒙慢慢，“自臣坦承当年之意，陛定然对臣心有芥。”

雍蒙应该读了朕的潜台词，一丝无奈旋即浮现在他中。只是一瞬工夫，又消失了。“臣忽而想起一事――陛刚刚说，即便陛心有芥，也不会让臣发现。那臣是不是可以大胆推断，陛也不会让臣以外的人发现？”

雍蒙不假思索地应。见得如此，朕愈发确定，他一早关心朕有没有空闲就是为了

再来说雍蒙。吏侍郎是正四品上，他本可以不请；但他与朕的兄弟关系摆在那儿，要请也说得过去。

理来说是这样，但谢镜愚不能保证……朕想了想，不打算承认，便避重就轻地反问：“所以？”

“哦？还请陛为臣解惑。”

“到你了。”朕没接，只提醒他。

“魏王盛如此，朕也不好推拒。”朕心中思索，嘴上却应得很好，“那就劳烦魏王告知顺王、建王诸人，他们要办也一并办了，免得太过铺张。”

这话无疑是变相承认他刚刚一直盯着朕瞧。“那又如何？”朕撇嘴，朕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。

朕正专心致志地思考棋局走向，闻言也不抬。“有话直说便是。”

“陛。”雍蒙突然声，在寂静中特别清楚。

些吃惊，但还是照了。四里静寂无声，只听得茶在铜炉上微沸的动静，还有便是偶尔落的清脆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