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随卫兵不知朕的真实份，只是兴京城中的官，语气相当紧张。“就在城门外约莫五十里的地方。”他指了指前方的一片茫茫黑夜，“但现是看不到的。”

朕凝神望去，又低瞧了瞧城门外绵延数里的长明灯。那是徐应骁命人夜之后冒死上的，为了避免被偷袭而不知。当然，除去灯火，还有大量斥候在外，吐蕃人并不会傻到去灭灯、令我方产生警惕。“吐蕃大军都在那里？”

敌近在前，忧虑必不可免；但对朕而言，更多的是心澎湃――

“臣原本不想。毕竟监军一职好，也能为陛分忧。”谢镜愚的声音更低了些，“然而，今日听到徐将军如此说，臣便忍不住设想，若是臣能亲手向陛呈上敌首……”

谢镜愚好似有些惊讶，也好似不太惊讶。“陛所言极是，臣只是突然异想天开。”

亲随卫兵迟疑了一。“未必，”他解释，“咱们派去的斥候只探明了吐蕃约莫三分一的兵力所在。至于剩的三分二，依徐将军的猜想，怕是仍旧隐没在密林之中。待到吐蕃正面攻时，便成左右翼相辅之势。”

“陛万金之躯，臣又怎可与陛相比？”

就在朕暗自发誓的时候，后突然传来谢镜愚的声音。朕诧异地回，看见他正立在几步远的地方，而原先的几个士兵都不见了。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黑夜，孤，朕立于城门之上，尚且压抑不住那种建功立业、江山手的豪与渴望；也许魏骥说得没错，朕确实继承了父皇尚武的血统，遇上对的时机便只有薄而一途……

朕，正想说可惜夜里什么也看不到，一错，却注意到他面上不同寻常的神。“怎么？”朕隐约有些令朕不太愉快的猜想，“莫非你想上战场？”

谢镜愚果然不说话了。他依旧和朕保持着半步的位差，远远望着朕刚刚注视的方向。片刻之后，他轻声文：“陛可是在看吐蕃大军的驻扎之地？”

朕最烦他这老一套的说法。“你要再这么说，朕只能把这大氅给你了。”

虽然他应得没有一丝不愿，但朕还是怕他惦记着。“你答

吐蕃素来擅长骑兵，要他们把匹全藏在林里，倒是为难他们了。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松仁松赞的志在必得――若不是有所图谋，他这么费力什么？

“陛。”

朕瞧了瞧他上穿的，又瞧了瞧他刚给朕穿的，不由笑：“朕比你还年轻些呢，怎么会比你还不抗冻？谢相也不要厚朕薄己啊。”

此番，不破吐蕃终不还！

“吐蕃驻扎在哪儿？”朕问那亲随。

山路，早先直通白兰羌、其后直通吐谷浑，现在则是直通吐蕃。

“不准！”朕从听到“臣原本不想”时满脑就只有这一句话不断盘旋，“朕不准你去！”之后，朕才意识到语气太过烈，便赶忙找补：“一切都安排好了，你想抢哪个将军的事？况且你是监军，该的本就是好好居中调度！其他都不你的事，别给朕想些有的没的！”

“臣睡不着，便想瞧瞧陛睡了没有，却正好碰到陛登楼望远。”谢镜愚解释，上前几步，将手中捧着的大氅抖开，仔仔细细给朕披上。“虽说时序五月，安戎城也远不可与兴京相比。陛深夜门，应当注意防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