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不比惊讶得抬起了。“陛问这个……？”

周不比眉紧蹙，很是为难的样。“臣以为……可能在伯仲之间。”

这个问题更难了，周不比愁得额间都显了好几条纹路。“臣不知。”他最后说。“臣原也如此以为，但若魏王殿心存相比之意，不该早就有了吗？”

嗯，听了有关谢镜愚的小消息？

“去年重阳，臣有幸得了魏王殿的请帖，受邀一同登乐游原，并赋诗饮酒。席间，提起魏王殿与谢相的才，有人说魏王殿多次相邀、谢相都不敢应，怕是徒有虚名之辈。”

“要不是朕指着谢相事，他何至忙得连个赴宴的时间都没有？竟然还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，确实是朕的不是。”

得，果然没参考价值，看来哄回谢镜愚只能指望朕自己了。“那你以为，魏王殿多次邀请谢相，是否心中也想要一比？”

一听就知，周不比对雍蒙印象极好。然而，对雍蒙印象好的人远不止他一个，朕不以为忤。“若是他们对谢相有意见，实在该冲着朕来。”朕故意叹了气。

周不比赞同地，又补充：“魏王殿礼贤士，也确实不能全数顾及。”

朕一面心留此人在侧怕是大有用，一面继续试探：“不过是底的人多嘴多而已。”

“你何罪之有？话又不是你说的。”

“臣……谢过陛恩典。”

私议朝官，换别人可能很忌讳的事，到周不比这里，痛快得和竹筒倒豆一样。另外，去年重阳时朕远在洛府，此类碎嘴确实传不到朕耳朵里。

周不比完全没起的意思。“臣偏听偏信，自是失察。”

“倒也不是。那些人都不是朝中官员，臣并不相熟。想来他们并无诋毁谢相的理由，臣便信了。”

“陛此言何意？”周不比果然愣住了。

朕本来只是想知为什么周不比平时很客观、到谢镜愚那却好似有些偏见，未曾想他真的坦承自己之前有偏见，不由生了兴趣。“此话怎讲？”

朕暗自叹了气。得，又来了个死心的。“这样吧，朕再问你几个问题。若是你答得好，朕就免了你的失察之罪。”

“嗯？”朕一时没反应过来。早就？什么早就？

朕才不会告诉他，因为这个问题朕没答好，所以想要一个参考。虽然周不比的回答可能没什么参考价值……“你只要告诉朕答案。”

“臣听闻，谢相多次婉拒魏王殿，都是去年之事。然而，谢相自建康城破后便追随太|祖皇帝左右，永和元年起，更是常住兴京。臣依稀记得，太|祖皇帝之所以改号永和，是因为天已定，顺王、建王、魏王又均于那年封王纳妃

”

听到这里，朕觉得周不比还是太实诚了。一个人会不会说另一个人坏话可不是由他们是否有利益牵扯决定的；若是那些人心生妒忌，背地里这么说谢镜愚也很正常。“朕素来听闻魏王交游甚众，如今看来，却是良莠不齐。”

他中间的可疑停顿像是要拒绝，但朕不在乎，只要他最后领就行。“依你之见，魏王殿与谢相的才，孰分？”

周不比听了，脸上一阵青一阵红，愈发羞愧。“是臣偏听妄信，令陛徒增烦恼。”他随即跪了来，“请陛治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