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镜愚一个接近自嘲的苦笑，朕以前从没见他这种表。“康王素来目中无人、刚愎自用。当日臣说要见到康王本人才能决断，他必然已被惹怒。臣料想，他会说的，无非就是臣心系前朝、与陛虚以委蛇之类……”

南阁是朕平素小憩之地，书没几本，桌椅卧榻之类的倒是布置得很舒适。只不过谢镜愚无心欣赏，和木一样杵在正中。

朕摆摆手，刘瑾便识趣地关门退走了。等侍的脚步声远去，朕才开：“朕有些事耽搁了。”朕一边说一边绕过他，在朕最喜的榻上坐，“坐吧，谢凤阁。”

指教。”朕叹了气，话锋随即一转，“既然如此，朕只好越俎代庖，替谢凤阁把后路断了。若是谢凤阁知殿慷慨相助，他定然会激殿。”

谢镜愚面灰了去。“陛，”他低声，“臣一直知，臣的祖父对惠帝忠心不二，陛中不提，心里却视之为肉中刺。可臣想，只要臣得再多一些、再好一些，陛定然会明白，臣和臣的祖父是不同的。”

见他终于坦白，朕便叹了气。“你早不说晚不说，偏生在康王落网之后说――”朕慢慢拖长尾音，“朕真是不懂你啊，谢凤阁。”

“陛！”谢镜愚又叫了一声，这次声音比上次大得多，“三月三臣未轮值，还赴了康王的曲石桥之约，陛怎么可能不知？”

朕起了，居临地盯着他，从未如此心平气和。“朕要什么，殿不是一早就知了吗？”

“陛，”刘瑾小步跑着迎上来，给朕搭手车，“是要先用晚膳，还是先见谢相？”

康王瞪圆睛，本来就白的面变得更白。“雍潜，你要什么？”

朕了。“你确是如此吗，谢凤阁？”

“陛！”他有些急促，但又勉力了去，“陛刚刚见到了南吴康王，是也不是？”

听到这里，朕莫名有些心虚。没事，朕又安自己，等谢镜愚这次表完忠心，朕就告诉他南吴皇室血脉已经彻底断绝。只要他知朕最后还是选了信他，定然不会生朕的气，皆大喜

他是猜到了吧……朕又顿了顿，最终还是铁心。“摆驾南阁。”

“朕不动手，怕是永远被谢凤阁蒙在鼓里。”朕刻意大声冷哼，“你说得不错，朕确实刚见过康王。不如谢凤阁猜猜，康王殿和朕说了什么？”

**

“……陛信他？”谢镜愚猛地抬。他眸光依旧澄澈清透，然而嘴唇咬得微微发白。

事已至此，谢镜愚却似乎冷静来。“因来人不是康王，臣想暗中实、再上报天听，便不好张扬。但在臣动手之时，陛也动手了。”

朕回时，天黑，承庆殿已秉起了灯烛火。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章能预警~

朕顿了一顿。“谢凤阁人在何？”

第10章

朕一扬眉，故作诧异：“谢凤阁说什么呢？朕不明白。”

谢镜愚没有动。他深深了气，才：“臣请陛直言。”

虽说朕有些于心不忍，但戏都已经演到一半了。“朕不知该信谁。”

“回陛，在南阁。老备了好几样茶心，但似乎都不合谢相味。”

“为何你如此想？”朕持续装傻，“他不是失踪十几年了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