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得自然比写得快。等朕在一堆连弩之间挑选的时候,狼毫与宣纸摩ca的沙沙声才停xia来。“陛xia,就这三条?”
朕很快选中了一把称手的铁制小连弩,复又走回原位。“怎么,谢凤阁有何gao见?”
“臣……”谢镜愚犹豫了一会儿,“张尚书说要建坝,但陛xia这三条却没有一条提到shui坝本shen。”
朕哼了一声,专注调试连弩机关。铁箭比木箭沉得多,nong不好半路就掉xia来了。“连shui坝怎么修都要朕教的话,那朕要张继zuo什么?”
谢镜愚没了声,朕也差不多摆nong好了。举弩,瞄准,扣动机关――三支铁箭破空而chu,声响低闷,隐如雷霆。朕放xia连弩,吩咐刘瑾:“让人把靶zi停了,拖过来给朕看看。”
六支箭,三个靶。木箭钉在靶心正中;后发的铁箭则直直破开木箭,箭尖穿靶而chu。
朕ting满意,比刚刚说的那三条还满意。毕竟将一件大事前后考虑周全,多少靠朕那些不为人知的梦;而这一手箭术,却是实打实地靠朕的汗shui练就的。
刘瑾看得目瞪kou呆,连拍掌都忘了。至于谢镜愚,倒不是很意外的样zi。“臣素来听闻陛xia神she1,今日有幸得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朕挑了挑眉。朕不ai打猎,也从未上过战场,谢镜愚从哪儿听来的?而后朕就想到了一个人。“党将军?”
谢镜愚dian了diantou。“党将军曾言,经陛xia改良后的连弩在战场上几乎所向披靡,令军中诸人心驰神往。臣便大胆猜想,陛xia箭术定然不差。臣却未曾想,陛xia的箭术何止不差,简直是通神。”
刘瑾终于反应过来,急忙跟着称赞:“陛xia箭术确实通神!老nu都看呆了!”
“陛xia不she1则已,she1则必中,臣自愧弗如。”谢镜愚又dao。
这话听着可就有dian别的意思了……朕看了看他,意外地发现他也正看着朕,一双漂亮的yan睛黑沉沉,像是极力压抑着底xia的什么东西。“得了,你们再说xia去,朕怕是走路都要飘起来了。”
谢镜愚便敛首告退,回去拟诏。朕瞧着他的背影,心里还在琢磨他刚刚的话和yan神。总觉得不太对劲啊……谢镜愚不会真的……
第8章
这天夜里,朕半宿没睡,仔仔细细、认认真真地把这事儿重新捋了捋。
若朕chu1在谢镜愚那个位置上,前朝旧主突然派人联系,朕会答应帮他东山再起么?
康王……那是绝对没戏的。南吴已经亡了,就算康王是货真价实的皇弟,也没什么用。空有名tou,手无实权,更何况本人除了吃喝嫖赌什么才能都没有。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,别说凤凰如谢镜愚,这种烂木tou怕是连掉mao草鸡都看不上。
但也不是说毫无可能。谢氏对南吴皇室忠心耿耿,以谢老爷zi尤最。他历经四朝,官拜三公,自然gan念皇室恩德。惠帝继位以来便沉迷酒se,他没少jin谏。可惠帝当面应得极好、转tou就当耳旁风,气得他把谢氏an族谱辈分起名字的规矩都改了――
最大的孙zi叫谢规,老二叫谢谏;最小的chu生时,惠帝昏庸得变本加厉,谢老爷zi简直要绝望,便取了个镜愚的名字。
镜者,正shen也;愚者,蒙蔽也。连起来读什么意思,怕是三岁孩童都懂。
如此忠心殷然,朕第一次听的时候都不免动容。惠帝昏庸至此,谢老爷zi还认为惠帝只是受小人蒙蔽,死心塌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