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琴的脸果然噌的红了。他扭半天，想一句你还是别正经了，忽然觉得怎么绕来绕去，都是他吃亏！宝琴推李惟一把，站起故作镇定地理衣裳，“许先生不是叫我们午去一趟学馆么？快些去罢。”

三人上山，行了约莫一刻钟路，满荫中若隐若现一座小庙。庙里几乎没什么人，一个小和尚倒在树打瞌睡。宝琴跪在蒲团上，左右边是李惟和许先生。他偷偷打量两人，学他们样双手合十闭上睛。要对菩萨说些什么呢？宝琴向来不信这些，一时有犯难。殿外忽然起一阵微风，不知哪里传来轻轻铃声，偷懒的小和尚哎呀一声了起来。宝琴勾起嘴角，便请菩萨保佑他与李惟永不分离，一世安好。

江少爷正挽了袖在晒药，回看见二人，微笑：“李兄，宝琴公，多日不见，可还安好？”宝琴忍不住冲到他面前，“我听说玉竹还在医馆里？他现在怎么样了？”江少爷笑：“多谢宝琴公挂念。玉竹恢复得很慢，不过比开始已经好许多。我就近住在学馆里，也方便照顾玉竹。”江老爷既然识得李秀才，过去也曾把儿送到镇上学馆，跟着李秀才和许先生念了一阵书。

两人拉着手往学馆走去。刚院，还没看到许先生，李惟和宝琴却愣住，“江少爷……”

棉花被芯整齐铺在架上曝晒，新洗的被单床单迎风飘。李惟坐在廊，宝琴趴在他背上，噗嗤一笑，“如果家里有小孩，旁人定以为他床了。”李惟抱着他坐到自己膝上，卷了他一缕发在指尖绕玩，笑：“家里没有小孩，旁人恐怕就要误会我们一个晚上把所有床单都脏了。”宝琴气得连发都快竖起来，“你怎么说话从来没一句正经！”李惟笑着捉住他的手，放到唇边亲了亲，“谁说的，我怕自己说正经话你会脸红。宝琴，你是我的。”他凑近轻轻吻了宝琴，脸上挂着温柔笑意，“我也是你的。”

拿了只藤编被拍打他的屁，“今天太阳好，不许偷懒，晒完晚上就能睡了。还有啊，这几条被都被别人睡过，你愿意再睡？”宝琴一听，想想太赵驸睡过的被，果然不能忍，乖乖被李惟骗得一块儿活。

李惟微微一笑，走到他们面前，“先生叫我们来，可有什么要紧事么？”许先生，拉住宝琴的手往外走去，“前阵我去山上庙里求菩萨保你们平安，如今你们跟我一起去还愿罢。”宝琴听得稀奇，“咦，山上还有庙？李惟怎么从来不带我去？”李惟抬轻轻敲他脑袋，“叽叽喳喳，小心菩萨嫌你聒噪！”

许先生从屋中来，淡淡笑：“你们来啦？”宝琴许久没见他，上前挽住许先生手臂，不由撒起来，“先生，我好想你啊！”许先生一愣，他在学生里固然可亲可敬，却从未有人这般亲昵待他。宝琴尊敬读书人，本来也不敢对许先生造次，但发生那么许多事，再次见到先生，天真纯稚的心便自然而然来。

迈庙门的时候，宝琴忍不住叹：“真是好小的庙。”许先生笑：“庙虽小，却很灵。”宝琴好奇：“哦？除了这次，先生还许过什么愿？”许先生摇：“我许什么愿呀？只要你们都幸福安康，我没什么别的愿望。”他转向李惟，低声笑：“这件事我是听你爹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