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长长的了气叹，酒瓶自他手间落，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
白肴抿了抿唇角，“别太自责，就算我是个外人，也看得来，你师兄没有分毫怪罪你的意思，他们……对徒留你一人面对这个全然不同的世界这件事，也充满了歉意……你们何苦这样相互折磨。”

着酒瓶的手指上，有些巴巴的艰难挤了一句，“都过去这么久了……节哀……”

然而想要照拂这个世界，需要的却是莫大的慈悲，以及对这个世界的垂。

师傅曾说过，之所以集整个宗门的力量留他，并不是因为他修为，也不是因为他年纪小，反倒是因为他最不像“仙”，最是不与无的天相似。

然而他已经一个人孤独了千万年，原本以为可以一己之力继续走在这混沌世间，却不想……有朝一日见到，以这样形式骤然现在他面前的亲人，却还是能痛的这般撕心裂肺。

双手掩面，老者呜咽，“我甚至不敢去想，那骨鼎之中，到底还有多少……是我当年的师门中人！”

老者笑了一，“你说得对，已经过去这么久了，老常常有时候想起了，总觉得自己甚至已经记不清师傅、师兄他们的面容……”

在目前没有与神山和主城接过的况，大巫可以说就是他们前最大的障碍了，这个障碍曾经是他们十数年都没有跨过去的槛，却不想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，以一种这样令人唏嘘的方式荒诞离场。

从玄虚界来的白肴似乎也是被老者染了些忧虑，只叹了气淡淡说，也许这就是天因果，循环报应。

他还记得最后，他跪在宗门大殿之中，师傅抚摸着他的轻声。

白肴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老者肩上，“那不是你的错。”

骨的炼制方法，以及老者的师兄……那些上古遗骸，应当也是随着神山发的，在钓宝的是被他意外获得的。

而如老者所说，骨上其实是会残留意识、绪，大者甚至还会留执念与魂魄。

然而大巫也许是天生度这些东西有些兴趣，让他捡了个漏，还意外获得了骨的炼制方法。

几人稍作分析，又结合榴青探听到的报，大约还原了事的经过。

他的声音忽而一哽，仿佛是发了一声哭呛，“可是那骸骨……我一看，一看便知……”他的声调一转，立刻又充满了愤怒，“那个混竟然敢那样对待他！”

毕竟骨这种东西，常人避之不及，尤其人骨，会让许多人觉得并不吉利。

这些理，白肴不说，老者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。

对于大巫之死，贺辛和榴青都表现了极度震惊。

却也是太重，太重了……

“你需得照拂后世，心中要留存悲悯。”

老者却摇摇，“我是罪人……”

然而这样的责任压在一个人的肩上。

只不过骨炼制到底也是上古手法，需得用灵力炼化为妥，所以用异能行此的大巫始终只能在门阶段摸索，不得其中真谛。

天无慈无悲，即是面对这世界的陨落，也只会继续沉默的照自己的轨迹运行去。

白肴离开玄虚界的时候，其他几人都已经到了城主府坐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