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知父亲不会怎么样他，但方涵清还是有些担心，于是不顾佣人阻拦，推门就去了。

“少爷刚睡醒犯迷糊，平时不这样的……”立东立替他找借开脱。

“平时也好不到哪儿去。”方世明看着自己小儿都二十四岁了，还懒懒散散，什么事都不靠谱就一肚气。

“没规矩。不让你就闯，这么大的人还这么不懂事。”方世明不满地看着他。

“坐没坐相！”方世明瞪了瞪他。立东忙拉着他正正经经坐来。

方涵清摇摇。

方世明立就不兴了，嘴里：“跟我儿谈恋，谈来谈去这么大的事儿居然都瞒着，将来外面有人了是不是也要瞒着！看着这小老实的，花花还不少！”

方世明看起来想骂几句沈月天不知好歹，自己小儿这么好，他还敢分手，忽然他看到立东在看着方涵清，仿佛明白了什么，嘴唇动了几，只说：“哦……那也好。”

他想像从前那样陪在少爷边，想见证少爷人生的每个时刻，想保护少爷，想在少爷心里自己永远有位置，也想少爷能把一分温柔，哪怕是很小很小一分，一直留给自己。

方世明一看他这反应也纳闷：“你跟他天天待在一起，你不知他回自己家公司了?”

少爷习惯很差，在哪儿看就扔哪儿，总要他收拾，偶尔他没注意，一本书页脚就卷得像菜叶一样乱七八糟。

方涵清哭笑不得：“您说什么呢……他不说肯定有自己的考虑。再说我们俩……已经分手了。”

立东正陷在回忆里，一抬，发现墙上两幅字也还在。那是他陪着少爷学书法，少爷从小就断断续续学过，他只学了一个暑假，最后暑假结束时，少爷把他们各自写的最好的一副挂在这里了，说留作纪念。

电脑换了新的款式，桌椅也是。从前少爷的电脑桌和椅都是黑的，现在换成了米的。一尘不染，净得他都不敢伸手碰一。

可是现在，真的可以吗……

“月天？为家里分忧？”方涵清摸不着脑。

“您找立东哥有什么事啊？”方涵清坐在沙发扶手上，歪着靠在沙发靠背上。

以前少爷最上瘾的时候，白天时间都不够，深夜还得偷偷摸摸起来着耳机打游戏。而现在少爷似乎完全不玩游戏了。

后来他才知，其实是少爷觉得自己的字不好，但是和他只学了一个暑假的字挂在一起，两相对比，看到的人肯定就会夸少爷的字好了。

立东想起来那些事不由笑了来。他回到床边，看着少爷睡着的样，心里涌起万分眷恋。

“爸……”方涵清走去，看到他爸和立东相对坐在落地窗前。

也由于是他收拾起来的，少爷每次找不到就要问他在哪里，所以家里的书他基本上都没看过，但每一本大概在什么位置，他都记得很清楚。

“没事多跟你哥学学，也帮帮你哥的忙，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他一个人扛着。我们这些老家伙要退二线了，你们年轻一代你看看，孟也，你大哥，还有沈家那小，都开始能为家里分忧了。就你还天天迷迷瞪瞪，也不知在什么。”

方涵清没睡太久就醒过来了。他找了一圈没见立东人去哪儿了，一问才知是父亲回来，立东被叫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