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总觉得，宇文将军对淮生的态度有些不一般。”

项桓才把桌上的清单整理好，一边提笔誊抄宇文给他修改的账目，一边事不关己地闲聊：“那他可就惨了。”

宇文钧原本尚且带着愠的星眸蓦地一怔，不自觉地睁大了些许，他狼狈地解释：“……不是。”

“等记得喝碗姜汤驱驱寒，虽说你们成日行军打仗，大多健，可也总不能自己折腾自己啊。”

她不解地发问：“那为什么总是想让我走呢？”

“一次，放聪明一些，别这样揪着那些礼数和字不放，懂了吗？”

可他望着淮生极认真的表，终究还是没能将想说的话说。

他许久不说话，气氛便这般诡异的僵着，脑袋上修长的五指极其注意分寸的搓，险些让她萌生昏昏睡之，正是在此时，淮生恍惚中听到一缕淡淡的轻叹。

对于这种事她素来懂得察言观，立给自己寻了个顺理成章的借：“那……我去给她找件替换的衣裳，先失陪。”

她张了张，回答惯了的那一个字忽然停滞在唇边。淮生定定地瞧着自己苍白的十指，然后将它们轻轻交错在一起。

“宇文是大将军唯一的外甥，他父母双亡，大将军呢，又膝无，可以说他们俩算半个父。咱们总得有战事平息，屯田养兵的那一天，届时要建起自己的势力，自然得拉拢士族权贵。”项桓一副很懂的语气拿笔沾了沾墨，“联姻肯定是少不了

“她很好，注意保就行。”见宇文钧极其自然地伸手，尽暗自愣了，宛遥还是将巾递过去。

宇文钧：“有劳。”

宛遥微微一笑，“来吧宇文将军。”

他想说，我觉得你更应该一个普通的女孩，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。嵩州，成都，不是什么地方，只要你愿意留来，我会找一富足的人家收养你，白天不必起早贪黑，夜里不用担惊受怕，每一日皆是平静祥和。想学什么，琴棋书画，或是骑打猎，放风筝，斗蟋蟀，哪一样不比随军风餐宿要好……

少女清亮亮地睛撞他的视线里，言语既茫然又疑惑：“为什么将军不想让我跟着你一起打仗了？”

她漫不经心地揪着枝条所剩无几地叶，双目无神地盯着虚里，“你说他不会喜淮生吧？”

淮生只能百般不自在地垂首，指尖来回搅动怀里的衣带。

宛遥奇怪地转过，“怎么讲？”

“从嵩州城破开始……你就想把我留在外面。”淮生颦着秀眉，半是自省半是懵懂，“我是不是有哪里没好。”

“你坐。”肩一不容抵抗的大力袭来，宇文钧用掌心将她老老实实地又摁回了原。

宇文钧：“我……”

宛遥不知从何捡了一条树枝慢条斯理地打在门边，最后往墙上一靠，显得心事重重。

一路目送着宛遥去，看到将军这动作似乎是要亲自帮她湿发的样，淮生惯使然地就要起。

巧地由她摆。

少女老实地应声：“我知了。”

*

他略显局促地在四周瞟了几圈，“小淮怎么样了？”

背后忽传来两轻叩，宇文钧正站在门外，他另换好了衣衫，神带着询问。

“将军，是已经不需要我了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