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宇文钧执笔修改，项桓乐得清闲地在边上甘心给他当磨墨的小厮。

“可将军毕竟是将军。”她想了想，皱眉说，“我不知如果不伺候将军，自己还能作甚么。”

“穿上吧，外面风大。”宇文钧抿唇轻叹，目光中隐约有些无奈，“我说过，你已经不是战俘了，不必这样日日伺候我。”

宇文钧连忙松开手，只好对她说：“在这儿等我一会儿。”

“……这地方的预算太多了，删一些为好。”

“近年百姓收成并不好，碳价比较贵，改成烧柴吧。”

“净布条还有多余的，来吧，我再帮你重新一个。”

面前的少女似乎不太能够理解，垂眸沉默了一阵。

宇文钧闻言肃然：“那我让人去叫小飞……”

他被这话背后的苍白刺得心微微钝痛，宇文钧知淮生并无它意，仅仅实话实说，然而正是如此，他才会这般的到自责与疚。

后者像是捧着一堆课业没完成的小孩，终于有人肯帮他作弊，脸上陡然飞扬，打了个响指，“就等你这句话！”

宇文钧听到这里已知其意，了然地颔首，“我帮你看看。”

女孩纤细的手腕随意垂在侧，与铁环相接的地方缠了一圈结实的布条――这是宇文钧为了防止她肌肤磨破特地制的。

走上前时发现宛遥也在，他礼节地打完招呼，“两位用过饭了吗？要不要一块儿去我那里吃？”

这句话刚说完，远远的就听见项桓在旁边叫他的名字，不知是因为什么事。

“这不赶着要过年了么，将军惦记着众将士背井离乡，很是辛苦，决定在三十、初一、十五这三天安排大家轮班休息，说不定要在营外搭场烤羊……就跟咱们当初在北境时那样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项桓笑了笑，“正好碰到，找你说事儿。”

“诶，用不着。”他抬手阻拦，语气随意，“也不是什么要紧的。”

项桓上一年被迫巡夜两个月，没能赶上吃羊肉，这一年便准备好好吃个够本，“将军把场地和人手的事交给了我，可你知我没怎么张罗过，勉列个清单也不晓得行不行。”

淮生闻言，听话地伸过去。

少女依言答应，“嗯。”

项桓颠颠地请他上台阶主帐，宛遥于是紧随之后，正将去时不经意一转，在前方的营帐前，隐约瞧见一个朦胧却笔直的影，正一动不动地面向着这边。

见布条已然斑驳剥落，他将盒取放在一旁，“把手给我看看。”

他听完，随即一笑，“那是好事啊。”

淮生这丫什么都好，就是在女红上实在毫无天赋，想必也是因为这个缘由，当年父亲才会把她派来军中学习武艺。

“这里也是。”

铁环沉甸甸的，年深日久将小臂压了一条痕迹。她一向是对自己的事不太上心，宇文钧勉在破损的绸布上打了个结，不经意往淮生那儿瞧了一，她目光依旧淡淡的，瞧不什么绪。

肩。

淮生素来寡淡的表上忽的顿了顿，“将军，我并不冷。”

宛遥给他俩各自端上茶，宇文钧了句谢，顺嘴问：“姑娘才到锦城，去住看过了吗？可有需要添置的东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