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别来。”项桓提了提嗓音，“我开膛破肚了。”

当日的自己也许梦也不会料到，如今会沦落至边城，靠打猎为生吧。

女孩在门后应：“我不要！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项桓囫囵睡了一觉，晚上神饱满，坐在院里肢解那狼。这活儿估计也就他能了，宛遥隔墙听着外面的声音，躲在房里愣是没敢来。

咸安二年的秋季，当大魏南境打得战火连天之际，在凭祥关最北端的青龙城却呈现不可思议的温馨与祥和。

却没等到回答，宛遥伸手将他额往后一推，“先洗澡去吧，脏成这样。”

尽这些时日他满世界蹦跶，但例行检查还是需要的。

宛遥无奈地抿抿唇：“狼胆没什么用，好像尾巴可以辟邪……我听说狼都是成群结队，对方不会找上门报复吧？”

宛遥辞了医馆的活儿，在城中的闹市租了个小摊卖药，因为价格偏贵，生意不太兴隆。但名气却打得很响，至少来问价的都是起钱的人。

仔细一想，那些驰骋沙场的风光往昔就像是上辈的事了，军营，战枪，烽火，突然间变得十分遥远。

他这辈……恐怕就是个杀戮的命了。

那一瞬，项桓恍惚了。

她坐在床边示意，“你来，我给你看。”

“……”

项桓颇听话地依言坐了，不必吩咐就自行卷起脚，“起初晚上还有疼，现在早就没事了。”

之前杀人，现在猎，的还是老本行。

清和的眸漫不经心地朝此一望，他只好如实说：“你的饭好吃一些，天天饺馄饨清汤面……不腻么？”

项桓拎了鹿兴冲冲地回来。他知鹿茸是好东西，这么一整只拆开，周都是宝。

“那不是正好，就能多几张狼了。”

他提到将来，说的是猎手。

项桓刚收拾好一地的残局，在角落洗手，远远的听到宛遥在叫他，便把刀随意涮了两跑去。

一旁的老猎人见状便声慨说：“到底是年轻好啊，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，哪有你这般的武艺……小伙前途无量，将来必然是咱们这附近最好的猎手。”

转即将冬，山里的动也渐渐不太容易觅得踪迹。

彼时，宛遥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，院已成了他的屠宰场，夜里若不甚上茅房能看见无数颗脑袋挂在其中，一副冤魂不散的样盯着人看。

“熊胆能药，狼胆呢？还有狼鞭……居然是只公的。”项桓切得很带劲。

伤筋动骨一百天，他又那么折腾，足足熬了四五个

他剥还带词儿形容的，刮了一半问她：“你真不拿去制件衣裳？我看好。”

自他放至此已过去数月之久，从颠沛离再到赚钱糊，来青龙城之后，每日所思所想的都是如何快些好起来，如何修养，如何发家致富。

此后的几天，他们这院落里总是飘着一散不去的腥味，狼就挂在树，项桓给搭了个架，等晾好了可以成褥。

狼肉倒是有药用，温补的能益气养血，宛遥把它切成块儿风，最后卖给了药坊。

而这段日时间，项桓则忙着跟城中的猎三天两往外跑，他手脚快动作利落，每回上山总是满载而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