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在她的面上，这一便不追究了。”项桓扬了扬自己血迹斑斑的胳膊。

项桓夜不归家已成常态，到后来索直接宿在酒楼、茶寮、赌坊,或是一些不知从何结交的狐朋狗友家中。

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血，依然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人。

她摇了摇。

项桓这日夜里还是没打算回家，他在坊中的酒楼喝了个通宵。

他刚上街，不知从何窜来一黑影，凶狠而用力地咬住他小臂。

非，等过几天，过几天我让他来跟你赔罪。”

她突然觉到自己脚步有些虚，一深一浅的，那些飞檐翘角的楼阁酒肆莫名朦胧且扭曲起来。

甫一眨，温的蓦地就砸到了地面。

而项桓就

“真想找茬也要掂掂自己的斤两，从到尾就只会咬人，到底吓得住谁。”

“不过没有一次。”

怀远、崇化，两个坊间离得那么近，仅仅徒步就能回去。

宛遥形不稳地倚着树半跪去，婢女未能拉动她，挨在一旁边泪边劝：“姑娘，你别哭了。

因为人世间的刺，真的无不在，永远防不胜防。

她怔怔地望着，仿佛搁着层什么也没有的阴影，却如镜面一般能看清自己的眉，一瞬间绪好似收不住势，积聚的泪像决堤一样，顷刻将人淹没。

*

自那之后,事就越来越失控了。

侍女一言不发地跟在背后，宛遥走在柳条飘飞的长街，看两旁林立的建筑渐次从侧倒退。

其实她并非不知那番言语只是一起气话，但肺腑依旧翻江倒海的难过。

桑叶被他撞了趔趄，直到项桓走远，才不甘的蹲，两手狠狠地抱住脑袋。

“他一定……”

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项桓的话如此有理，无可反驳。

不经意垂首时，发现足自己的那片影中，像是零星地落着几枚雨。

“我要回家了。”宛遥像是回过了神，忽而缓缓挣开她的手，轻声说，“我要回家了……”

远的晨钟又响了，一声接着一声往这边传。

他从桑叶边肩而过，又驻足回，嗓音透着冷漠，“劝你别招惹我。”

他不去军营练,余飞和宇文钧也找不到他。碍于季长川的面，虎豹骑的统领才压着火气没上报,背地里却列好了数十条罪状等着呈给大司。

项桓就站在那儿，眸淡淡的，任由前那个带着铜质面的清瘦男孩在臂膀上咬深红的血痕。

桑叶踉跄了几步，险些没站稳，靠着墙勉力支撑。

店伙发现这个人可以一直喝，一直喝，一直不倒，于是也便只能打神伺候了一夜。

她发誓不再哭的，原来再也没能到。

自己的确很没用，他太弱小了，什么忙也帮不上……从始至终，都是这样。

宛遥扶住树，婢女急忙上前搀她。

可她什么也听不见，雾蒙蒙的世界熙熙攘攘，每一影，都引来心中刀割般的疼痛。

过了一阵，他才绷紧肌肉，轻而易举地将人震开。

第49章

“那、那我送你！”

坊门开时，项桓拎着酒坛走楼。

“还会有更好的，会有更好的……”

别人喝酒，喝到晚上总会醉，但奇怪他就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