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人逃跑！有人逃跑——”

不远熟悉的一声提醒。

余飞紧张兮兮地四顾，招呼着他快过来。

少年背着她奔跑在勾连的墙和院落的屋上，不断起伏的四周来微凉的夜风，呵气成白烟，而宛遥竟没觉得有多冷。

宇文钧低声提醒：“是太常寺的人。”

宛遥睡得并不好，她有些轻微的咳嗽，小似乎怎么也捂不。

然而老天爷向来是不怎么眷顾他们的，偏就有这么巧，待他纵到地上时，冷不防和对面撒的守卫撞了个正着。

饶是宛遥在场，项桓终于也忍不住爆了一句。

“去之后，往北就是城郊了。我同你说过的方向走，我会留在这附近替你们断后。”

“带你走。”他说着，利索地转过去，将人覆于背上。

漆黑的视线里是一双明朗而认真的星眸。

他眯一望，宛府门前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官员。

*

“什么。”跑了这么些路，项桓到底还是有。

后面这一句问的是秦征，他肯定：“放心，我上次城便是用的此法，当时还没人替我把风。”

窗外的天还是深不见底的黑，西边挂着一轮月亮，他们沐浴在一片微光，有零碎的星辰，脚有阑珊的灯火。

三个人在黑夜的遮掩贴着墙跑，月光照几斜长的影。

余飞打阵，秦征垫后，项桓单手托着宛遥，腾另一只来爬墙。

“张御医也在里面。”

那人拉起白狐狸的毯给她全裹住，窸窸窣窣的胡乱收拾了几件衣裳打包捆在腰间。

照秦征的话来说——几乎没有禁军。

那人显然比他愣得还厉害，险些没当场失禁，慌里慌张的开始提。

但除此之外，宛遥并没看清。

后寒光一闪，秦征已剑冲到了他们面前。

后颈上那些结实的经脉散发温的度，她埋首在他净的外衫，终于萌生一种想哭的冲动，然而又拼命的忍住了，把千涛骇浪尽数吞回腹中。

“什、什么人！”

“来了来了……”

余飞咧嘴啧了：“又是他们几个搅屎棍……这是想嘛？”

“衡去同嬴统领搭讪了，你们赶紧从那边走……你确定这条行得通？”

那人向后看了看，朝她了个噤声的手势，旋即压低嗓音说：“是我。”

“抱紧了。”

这是几十年前的旧城墙，长安沦陷时被叛军以火炮攻的缺，虽然重新加固了新的砖土，但因地势的缘故一直未能修缮，也是戒备最松散的地方。

宛遥从毯里探，“要去哪儿？”

两厢对望，各自一愣。

辗转反侧时，朦胧间觉屋多了一个人，由于上次的经历让她无形中增加了戒备，于是打神，模模糊糊睁开。

……

余飞急之连忙大喊：“遮住脸，遮住脸，快！”他们都是虎豹骑的将

宛遥伸双手环过他的脖颈。

项桓嘴里着半个肉包，他却只是缓慢地咀嚼，目光中的神渐次阴冷来，然后把剩的半个猛地掷在地上。

半梦半醒之际，尽尚未意识到来者是何人，可她却不自觉的因这微微沙哑的语气而到无比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