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三妹端了个木盆也往龙前凑。

“听讲老潢走了，他那房没留给卞家兄弟，反而还给了虞家大小，说是当初老潢和永福爷有约定呀？”麻家隔，李太太开了门，提了瓶过来，把瓶放在墙边，边等开边问。

，便也搬了凳过来，跟钱六叔一起叠纸钱，这年月，见惯了生死，叠纸钱，尽尽人事，然后日依然照旧。

“那倒是……”众人也。

麻油婆却是腰一扭，把麻三妹挤到一边，然后自顾自的拿木桶接，麻三妹没好气的翻翻白，端着木盆在一边等。

“是呀，说起来，这回若不是卞先生拿契约书，大家还真不晓得有这约定，我就记得当初老潢把这整条街卖给了永福爷，他自己却没了落脚地，永福爷就给他留了一栋宅，至于说老潢死后，宅是否仍归属虞记倒也没听讲，这后来，永福爷早早死了，二爷在世时也未听他讲这个，这事也就只有老潢心里清楚了。”老王将叠好的纸钱窜成一串，放在一边抬讲，他在老潢手上时就租住在永福门，是最早一批住。

麻油婆显然不会看脸，听麻三妹这话，却神叨叨的压低声音问：“为什么不上班，是不是陶记工人今天要罢工呀？”

“你怎晓得？”麻三妹看着麻油婆，别看麻油婆整日待在永福门，消息到是灵通。

“我家邓六讲的。”麻油婆一脸得意，邓六如今跟着一帮商团兄弟，整日里要么训练，要么就是吃酒酒，就是在训练场，酒楼，烟馆转，消息灵通的很。

“哟，那这样讲，若是有个私心的，贪那宅，只怕也没人晓得？”嘉佳今天上的早班，半夜里就去菜场称菜登记，直忙到天亮，这会儿刚跟人交完班回来，才晓得永福门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，也不急着回家，站在墙边跟人闲话。

嘉佳这时呶呶嘴讲：“卞先生只怕也不图这个，要不然，老潢死都死了，卞先生把契约书藏起来鬼晓得呀。”

“今天不上班。”麻三妹一幅不想搭话的样讲。

每天早晨，都是用最峰，自来量小的很，一桶放满，至少要足足一盏茶的功夫，麻油婆便没话找话讲：“这时辰了，麻师傅还不上班呀？”

麻油婆暗里撇撇嘴，心里想，那样一栋宅，卞家兄弟能没一心思，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，卞家兄弟那样待老潢，总不要图什么？只卞老大的心思，跟虞景明一样是很难叫人摸透的。

麻油婆这话倒是让大家一阵沉默，说起来，大家都认为老潢这房应该卞先生得，谁能想到最后又落到虞景明手里。

“呵，信人个鬼，依然看呀，这老潢也不是个好东西，卞家兄弟跟伺候老一样伺候他，最后还得给他送终，结果，他到好，把宅还给了虞家，卞家兄弟的心思全白瞎了……”麻油婆这会儿踢了双拖鞋，提着桶过来龙这边接，听得众人议论，也掺和来讲。

这时，麻三妹披散着发从2号门里来，手里端了个木盆，木盆上答上一条巾，显然是刚起床。

“那是，谁晓得呀，老潢倒是信人。”钱六婶站在2号门里，手里拿着扫把扫地，秋了，地上一地落叶。

麻油婆虽然是压低声音，但声音仍然很响，边上扫地的钱六婶听到陶记工人要罢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