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不清楚，董帮办这真是真，亦或是演戏，这大上海早已经是虚实难辩，真假难分。

“哦，那玫瑰晓得他们谈什么吗？”虞景明转过脸来笑问。

“董帮办和卞先生这打的是什么哑谜？”苏太太跟虞景明嘀咕，对面玫瑰听到了，便笑嘻嘻的说：“苏太太，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，董帮办跟利德是对手呢，可刚才，大家都是晓见的，利德的经理罗切斯跟卞先生拿纸笔交谈，显然是相谈甚哪……”

“听说维文江海关了，还是监察司监察？”董帮办这时又一挑眉。

“最近邮政业务要从江海关分离来，这大家都晓得的吧？”董帮办又突然转了话题。

“可不是嘛，不过，我作为过来人送卞先生一句话，江海关里也不是容易讨生活的，卞先生前路珍重呀。”

文传消息，盖文接到消息，也怕信问题，便脆找可靠的人邮寄，本来是万无一失的，当他忘了最近江海关的邮局正要分来，最是混乱，倒叫董先生找到机会了。”卞维文一脸平静的说。

杯碗盘碟撤了去，然后每桌上了两壶腾腾的龙井茶，是今年天的新茶，放到如今，新茶的火气正好去掉，茶汤清冽，味如芝兰。

“多谢……”谁都听得董帮办这是话里有话，但卞先生依然云淡风轻。

“他们那样鬼鬼祟祟，哪个晓得。”玫瑰有些讪讪，她晓得景明这样问是让她闭嘴，既不晓得就不要乱开听意思。

“是的呀，上海生活越来越难，总要讨生活的。”卞维文回。

董帮办摸摸鼻，倒是他小看人了，卞维文只怕是心里有数，不过终有些扫了面。

董帮办说完，却不听卞维文的回话，背过来，面对着宾客，又举起酒杯：“各位吃好，吃完了，董某还有话要说。”

只董帮办这话，倒是让大家吃的不尽兴，一个个心里跟猫抓似的，都在猜测董帮办要说什么，接来宴席的程加快了，没一会儿，酒足饭饱。

在坐的人都是一脸明白，邮政业务要从江海关中分离来的事早就在上海传开了，一些有门路的人家现在都在找路，想把自家一些不成的侄送去当邮差，虽然不但太面，但一儿的制服，一去每人就分一辆自行车，也是相当惹人的。

“我在江海关摸爬打二十多年了，这二十年的扑腾，成就了现在的董帮办，说起来我董帮办在上海滩这一块儿，也算是有些薄面的……”说到这里，董帮办停顿了一，才又继续：“但就在今天，董某人这面生生让人给撕了，如今，在这上海讨生活真是不易啊，这面要不找回来，董某人以后在上海就没法立足了。”董帮办说着，又端了茶杯喝了一茶，喝完茶还抬紧紧的闭了闭，再睁开，眶红了。

为着这个，托关系托到董帮办上的不在少数，董帮办现在也兼着业务转移的帮办。

董帮办这时又冲卞维文举举酒杯：“还要谢谢维文给我拉个掂背的，鹤蚌相争，渔翁得利，这上海未来的风云于我无关了，但必有维文墨重彩的一笔……”

这时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边，先前看董帮办过来，还以为他是要给县正堂敬酒，没成想，却是给卞先生敬酒，而说的话又是那样的话里有话，谁都看得来，这里面有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