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不那什么家教，家里能这么乱？”

“给你打工太受气，我不。”

他掀了瞥她一：“每回都来这招。”

转年已过完，大地回，加上地方靠南，天气越来越和。

他依言抬脚：“你要不那破家教，我能为这事儿和你吵？”

她在副驾驶坐着，一边拢了发扎起来一边和他说话：“那家小孩要参加竞赛，最近抓得紧，晚上不一定能时回来，冰箱的饭你放微波炉了再吃。”又，“算了，你也不会用那些。要是饿了先吃些果吧，我都洗净了，就在厨房放着。”

她正拿着尘地，叫他：“让一让脚，要是不净你又吵个没完。”

遗憾的是那时的二人不知退让，相似的通透机灵，相似的固执倔，解决矛盾的方式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矛盾。

谭稷明没错，赚钱养家养媳妇儿能有什么错。项林珠也没错，独立自主有梦想是好的事儿。

他更不满：“我打小就这习惯，改不了。”

“你要是能勤快些，家里也不会这么乱。”

她笑：“你本来就和兔差不多，不吃肉不吃咸，每天青菜萝卜都不嫌淡。”见他还是不兴，便了声音，“你这几天不是很辛苦吗，午在家好好睡一觉，起床后去洗个澡，晚上给你南瓜粥、拌海蜇，还有扒糕。”

项林珠说：“你别绕来绕去的挤兑我工作，我是不会辞职的。”

虽然谭稷明脾气不好，看上去是项林珠在忍让，其实很多时候是谭稷明拿她没辙，没辙还得贴上去，谁叫他呢。

谭稷明拗不过她，却怀着不满。他生活作风懒散，但求疵，比如分明是他自己把袜往沙发上乱丢，却极嫌弃地皱眉指使项林珠收拾，再比如他喝完茶的杯随意搁在茶几上，天晚上项林珠因为教课回的晚了，没顾上洗涮，隔天早上醒来他便又要发脾气。

他她的：“有我在你赚什么钱。”

你挣钱辛苦，但我还是学生用那些不合适，以后上班赚钱了再说吧。”

“再炒个豆角。

他没什么反应，她：“听见没？”

看人要走了，他又不放心，拿了车钥匙：“等会儿，我送你。”

他把着方向盘，懒懒：“喂兔呢，饿了不给饭给果。”

她深知个人理想和谭稷明的传统概念互相矛盾，却毫无办法解决这种矛盾。

“吃不吃吧？”

“受气？我要东你偏往西，到底是谁受气？”

谭稷明说：“那你给我打工，工作容就是收拾屋饭，我给你开工钱，和别的公司一样月结算。”

好比这会儿，换完鞋的项林珠准备去家教了。

项林珠还没开课，和谭稷明在一起的时间比年前多了很多，却也不是成天腻在一起。一来谭稷明要上班，二来她本不是闲散之人，愣是不顾谭稷明反对找了份家教工作。

项林珠以沉默结束了这番谈话，因为这是个死结。

她已收拾妥当，收了工去换鞋。过年后她换了双新鞋，还是一双便宜的帆布，谭稷明很看不惯。试想，一个懒散但要求，一个勤劳却要求低，二者本就天差地别，合在一起自然是各种看不惯。

说话时仍然坏脾气地皱着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