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开着车，一边转看了看项林珠：“手给我。”

他袖沾着涸的血迹，料上也有，但因颜深看不太来，他额上的红印还未消散，脸颊上本来敷着止血小纱布，但他嫌不好看，一诊所的门就摘了，换上透明创可贴，虽然也很显，但确实比白纱布好多了，莫名还多了几分江湖气。

目所及是散落一地的跟鞋……

她还是不说话，漆黑的空气里有古怪的安静，这份古怪的安静维持了约莫两分钟。

他眉带笑，睛看着前方，

他晕脑胀，脸上肩上都疼，连后颈窝都是疼的，因为睛看不见东西，连带觉也不灵，一只沾了血的手摸来摸去也不知伤在哪儿。刚才掉落的那一连串东西虽动静不小，但个不大，只是量多，七零八落全往他上砸了，他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。

谭稷明握住她的手：“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。”

“你伤到哪了？”

“别胡说。”

“诶，你不能总想着我的缺，也念我的好吧，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么？你真的宁愿死也不愿和我试试？”

他兴极了，叹气：“就算死在这儿也乐意。”

“这可说不准，他们这半天都没动静，估计问题不小。我脑袋被砸了一窟窿，手机也不能用了，谁知等这门开了我是不是已经死了。”

这手握着大概七八秒，只能听见她平稳的呼，仍旧不见她说话。谭稷明很了解她，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是保持沉默，那就等同于默认。

那人极疚，哈腰赔礼歉，又陪着他们去了附近的诊所，等从诊所来，还持送他们回去，但谭稷明整了整带血的衣袖拒绝了，那人只好极歉意地目送他们离开。

项林珠很理智：“你别这样，一会儿就有电了。”

他整个人没来由放松，舒坦得大气，黑暗中一直咧着嘴笑。

“我今儿可能就死在这儿了，临死前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？”

谭稷明愣了两秒，看了看手上的血，低声啐骂：“这他妈什么运气……”

她没立时声。

但被他阻止了，一边着脸上的血一边埋怨那负责人：“一空架放什么鞋，还是一摞跟鞋，划了脸也就算了，要是歪个个儿划着睛，我可就瞎了。”又朝那储藏室努了努巴，“别老想着省钱，开一窗能费你多少银？”

“……”

将这么想着，的灯翁一声亮了。

项林珠看了看他被鞋跟划伤的脸，其实那伤不大，刚才被他胡乱抹了一把，这会儿半张脸都是血。

那意思等同于“我想和你在一起，你要是乐意，我们立就在一起，你要是不乐意就多劝劝自己，什么时候劝得自己乐意了，再和我在一起”。至于第三项选择是什么，那不重要，因为搁谭稷明这儿压没有第三项选择。

电动门被重新打开，项林珠心一慌，从他的手心挣脱来。他扬了眉，想伸手捉回来，却见接待他们的人一脸惶恐地盯着他的脸，激动地叫嚷着要拨打120。

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人压抑恐慌，项林珠被他握着手，那粘腻的还在不断往滴。

项林珠神经，本能地把手藏了藏。

她再接着考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