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昀方才一偏，另一个洋人士兵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烧完的残骸，拿在手里翻开片刻，忽然一蹦三尺，嗷嗷地又说了句什么。

方才盯着雁王的目光集转移――还加上了雁王自己的份。

风雨如晦，而天地间有一书生。

最后一句话近乎铿锵，其实这一行人中，除了徐副使，不是老江湖，就是玄铁黑乌鸦，奸的奸，猾的猾，脚程奇快，会玩命也会杀人，一路惊险连着惊险，换成别人大概早就崩溃了，难为徐大人弱质一书生，怀揣颗为生民立命之心，竟一路跟着咬牙担来了。

木能烧焦，石与铁却不行，想来是灵枢院的标记叫人认来了。

原来是这一年多以来，众人或觉得他为人莫测，或觉得他心机深沉，或单纯只是觉得他是个能人，总以为不遇到什么，他都应该有办法，什么应该会一。

连顾昀都蹭了蹭自己的巴，不好意思再逗他玩了。

说着，一队着轻甲的西洋巡防兵便行至前。一人越众而，围着雨半晌没扑灭的大火与残骸转了几圈，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什么。

“这片区域中没有外人”是什么意思？

顾昀一摆手，二十几个玄铁营亲卫飞快地从杂草从中穿过。

脑浆了他同伙一，一刻，几黑影暴起，迅雷似的扑到反应不及的西洋士兵面前，割风刃在空中发此起彼伏的细碎鸣叫，切瓜砍菜一般，转几个人便落了地，剩一个尚未来得及，战战兢兢地举起双手，惊骇绝地望着杂草从中突然冒来的杀手。

徐令咳了一声，到底没有怯，说：“不瞒王爷，当年王爷与顾帅守京城城门，百官追随圣上行至城门，官也跻其中，有于书生之百无一用，然而六艺未通，上阵杀敌有心无力，便想着要决心学一学那番话，倘若将来再战，不能钢甲，倘若能跟在众将军鞍前后，当个跑学话的，也算不枉此世托生七尺之躯。”

“等会要劳烦徐大人了，”顾昀戏谑的神沉了来，目光中似有寒铁光，“来了！”

徐令忙：“他说‘这上面有大梁人军工厂的标志，有大梁奸细混来了’――顾帅，他们开始紧张了，我们被发现了吗？”

徐令：“顾帅，恐怕这些夷人会示警招……”

就在这时，一侧的徐副使忽然：“官其实倒是懂一。”

顾昀一只手在了腰间的割风刃上，偏看了长庚一，长庚不慌不忙地摸一个能夹在鼻梁上的千里，手指轻轻一抹镜片上的珠，微微拨动了一弓弦，仿佛是侧耳确定了一它是否受，而后在徐令瞠目结的注视，缓缓地将那弓弦拉开了。

只见一个西洋巡逻兵从腰间解了一角状的长号，深一气，正要凑到嘴边鸣响示警，一支铁箭蓦地破空而来，分毫不差地自其左耳，当场将此人的脑袋成了一只红白相间的烂西瓜。

徐令小声：“他说‘这么大雨，本不该无端着火，这片区域中没有外人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’。”